可問題是,自已平日裡工作挺忙的,不是跑出去給人看病,就是要去地里干農活賺工分,如今,再要抽出時間照顧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他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孫國霖像是猜到了他的顧慮,趕緊又說:「能騰個地兒出來,讓小顧在你這住下就行,其餘所有照料的事都由我來做!張大夫你只要有空的時候來看看他,幫他治治病就行,成不成?」
「這……成吧!」
張大夫本就是個善良又熱心的老好人,遇上自已能幫一把的情況,大多不會拒絕。這次也一樣,爽快的應下了孫國霖的請求。
「謝謝!太謝謝你了,張大夫!到時候,我會多給你一倍的看病錢,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
「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說這些幹啥。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把小顧同志治好。他這樣子,別說他家裡人,我看了都糟心!」
「是是是!」
就這樣,孫國霖總算暫時解決了顧衍這邊的問題。可接下去,他還要面對瞿安。看看時間,這會兒瞿安肯定已經回到家裡,找不到顧衍,他估計該急得團團轉了。要想個什麼理由,才能讓瞿安接受顧衍不在他身邊一段時間呢?
孫國霖一路上抓耳撓腮,愁得眉毛都擰成了一團,可都已經走到瞿安家院子門口了,仍然沒想出適當的理由。他不敢進去見瞿安,索性暫時在牆角邊蹲了下來,繼續苦思冥想。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都慢慢暗了下來。
忽然,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接著就看到瞿安從裡面走了出來,在看清牆角蹲著的是孫國霖時,他一臉驚訝地問:「國霖?怎麼不進來,蹲門口乾什麼呢?」
「嗯,我……啊!」
孫國霖支吾著剛想站起身,沒料到腿腳因為長時間久蹲,早已麻木僵硬,此時一個站立不穩,猛地向前撲倒在地,正好對著瞿安行了個跪地磕頭大禮。
「年都過完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瞿安忍不住被對方突然的下跪逗笑了,趕緊上去將他扶起來。
可孫國霖的雙腿酸麻得不行,一時間好像恢復不了知覺,瞿安只好扛起他一隻胳膊,半拖半抱的把人弄進了屋裡。
「剛問你,你還沒回答呢,躲在門口做什麼?」瞿安倒了杯水遞給他。
今天一整天淨瞎忙活,到現在孫國霖才反應過來口渴得厲害,接過水杯一頓猛灌,咽下最後一口水,胡亂抹了把嘴,不答反問:「安哥剛是準備要出去啊?」
「嗯。阿衍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我出去找人問問。」
「不用問了,我知道。」孫國霖心一橫,決定把剛在門口臨時編好的謊話先拿來搪塞。
「你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上午你出門以後,王隊長來過,說是公社辦了個什麼班,讓每個村的技術人員都去集體學習幾天,顧衍在推薦名單里,就跟著一起走了。」
「學習用得著這麼急嗎?都不等我回來告訴一聲!」
瞿安雖然一臉的不滿,不過看起來似乎並未對這個說法產生懷疑,孫國霖稍稍放了心,繼續編造,「這不是托我給你帶話了嘛。放心,跟著大部隊走的,王隊長也在,肯定出不了事兒!」
「我倒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只是氣他一聲不吭就跟著跑了,好歹留個字條什麼的也好啊!你帶的話又說不明白具體情況。學習地點在哪,去幾天,那邊管不管飯,晚上在哪兒過夜……什麼都不說清楚,讓人能安心嗎?」
「哎呀,都說了王隊長跟去的,還用你操什麼心?就算有事,那邊肯定也會讓人來通知,你就別管那麼多了!人家好歹也是個成年大男人,又不是小娃娃,你這副樣子,對他是不是關心過頭了,傳出去讓別人知道了,難道就不怕有人起疑嗎?」
不愧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孫國霖太了解瞿安的性格,於是專挑他最忌諱的敏感點下手,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瞿安果然被問得瞬間就泄了氣,輕輕嘆息一聲,說:「有個詞前陣子剛學過,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作『關心則亂』!估計講的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吧,呵呵…」說完,瞿安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但凡見到瞿安不開心,孫國霖也會跟著不舒服。可眼下,不僅故意騙了他,還一個勁的戳他的痛點,此刻的孫國霖,覺得自已實在是罪大惡極,就算馬上被拉出去槍斃,也是罪有應得!
「安哥,你別,別這樣……」
既然謊言已經說出口,再要收回絕無可能,孫國霖只好硬著頭皮死撐著,不讓自已露出破綻。然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