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認真,好勝心重得像小孩。唐靈不由得產生逗弄之心,她板著臉,一本正經:「論臉,其實你還好…」
刺銘挑眉:「論臉還好?」
唐靈悠悠翻頁,不經心地說:「你也就身材好點兒。」
出乎意料,他也沒氣。
反而一雙黑沉幽灼的眼安靜地盯著她,仿佛剛才被她攻擊顏值生出的不服氣,就被她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從某個奇異的角度填補上了一樣,
半晌。
刺銘移開眼,坦蕩直言,「你也不錯。」
噗。
唐靈要笑死了,下意識道:「那肯定的。」
刺銘:「就是瘦了點,你們練習太累人了,我看那些視頻,你跳舞都要跳吐了。」
唐靈不語:「…」
刺銘:「雖然聽不懂韓語,但每次看那些考核視頻,你聽到那些評委說完話,表情很失落的樣子,我他媽就想穿進視頻里打人。」
刺銘上學那陣,就沒少為她打人。
他那時候幼稚,不講理,沒素質,叛逆至極,卻總是會讓那個在他無條件庇佑下的她,心顫不已。
就算時隔多年,聽他這麼說,唐靈還是會有青春悸動的戰慄滋味。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要說些什麼。
她剛剛開的那些玩笑,在他的真摯前,好像一瞬間變得無比幼稚可笑。
唐靈卷著手裡的相冊邊角,裹覆塑料紙的頁面方角一點點往裡彎。
刺銘盯著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也許是有來由。
唐靈在短短几個呼吸間,紅了鼻尖。她低下頭,藏住自己的矯情和脆弱,
總是想在重要的人面前,像開玩笑一樣把那些辛苦一揭而過。面對他們,總會格外脆弱,只有這樣掩藏,她才不至於潰不成軍。
刺銘看見她縮著脖子,眉尾緊住,睫羽一顫一顫。
他心裡剎那軟成一灘水,手摸著她的側臉,讓她的下巴枕進自己的肩膀頭,一手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拍她的後背心,「不哭…不哭…」
唐靈彆扭低聲:「我沒哭…」
聲音都帶哭腔。
還說自己沒哭。
刺銘順著她的話講:「好,你沒哭,你只是嗓子啞了,鼻子裡面堵了水…」
唐靈:「我去那裡,幾乎沒哭過…」
刺銘像哄小孩般戲聲稱讚,「這麼厲害啊。」
唐靈:「我只有…特別想你的時候會哭。」
刺銘:「你還想過我啊…」
唐靈:「…」
刺銘:「難得。」
唐靈:「不准質疑我,我沒開玩笑。」
刺銘:「好。」
唐靈:「…」
唐靈:「換個話題吧…」
這種被呵護在掌心的粘膩氛圍對向來堅韌獨立慣了的唐靈來說,有點吃不消。
刺銘:「你換。」
唐靈深深吸了一口氣。
幾張被他丟開的小毛片就這樣躺在光滑瓷白的地板上,那肉色的畫面以香艷的姿態朝她袒露開,倒映在她光潔黑色的眼底。
胸膛貼著胸膛,唐靈忽然覺得麻癢的慾念之火從喉嚨尖躥上來,因他深邃的愛意付出而燃得更加火旺。
她捏著他肩頭的衣服,努力讓自己破碎的音調平緩下來,「喂,你以前最喜歡看哪一張?那個片兒…」
刺銘:「……」
這他媽都哪兒跟哪兒。
刺銘:「沒印象,你想看?」
唐靈支吾:「我就問問…」
今天溫低,但出了太陽。
她穿了一件露肩的防曬藍襯衫,冰絲質地,水滑薄韌。襯衫裡面是件純白色的小吊帶,自上往下的角度能清晰看見雪白的起伏與凹陷之間巨大的海拔差。
刺銘捻著她的發尾,有一搭沒一搭地玩,鼻息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頸間,兩人貼覆在一起的皮肉急速升溫,他低語喃喃:「你是不是想要了?」
唐靈狡辯道:「大白天的,我是那種人嗎?」
刺銘笑笑:「我是,行了吧。」
唐靈沒說話。
視點從那幾張惹眼的碟片上擺開眼,唐靈看到盒子的底處還有幾張演唱會的門票,有一張格外顯眼,是粉紫色的,上面有她出道舞台的合照。
唐靈不由地一愣,吃驚地問:「刺銘,你來找過我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