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臉一燙,趕緊罩著耳朵,「啊,艹,閉嘴啊!!」
刺銘被她的反應逗得笑個不停,一手抄兜里,懶步在黃昏的窄街上慢走。
短黑袖,牛仔褲,身量高闊引人注目。
他目光掃過周圍,異國的生人臉孔,賣炒麵的中年人,背背簍的婦女,梳麻花辮的小姑娘,暗暗沖他拋媚眼的靚麗美女。
刺銘無一點興致地冷冷淡淡收回眸光,懶洋洋安撫著她:「怕什麼,又沒人聽見,聽見也聽不懂。」
畢竟語言受限,他們這屬於加密通話,聊什麼也沒人會知道。
說是這樣說。
唐靈還是像鴕鳥一樣把腦袋砸在軟軟的枕頭中,紅著耳根悶悶地虛聲:「嗯…我好…難受。」
刺銘停在一家買海鮮粥的小攤前,輕聲和老闆點了單,接著說,「哪難受?胃?」
唐靈:「心難受。」
刺銘唇角輕提失笑:「我回去給你揉揉。」
唐靈指責:「就是被你揉痛的。」
刺銘:「…」
唐靈騰得一下坐起來,跪坐在床上,抱著花枕頭撒嬌道:「今晚上不要了,老公。」
刺銘:「…」
都叫老公了。
那就算了唄。
唐靈:「我今晚上想去海邊拍照片。」
刺銘:「行啊,我給你當攝像師。」
唐靈:「快回來吧你。」
刺銘:「嗯。」
——
熱熱的海鮮粥入胃,唐靈又去沖了個熱水澡,身上清爽乾淨。
出門前,夜已經黑下來,天空像捕魚者的漁網一樣從上面蓋下來,密不透風的黑,月亮也是迷迷濛蒙的。
他們兩人拎著鞋子,光著腳,牽著手在沙灘上漫步,沙子白天是滾燙的,晚上溫熱許多,像柔軟的綢布輕柔地裹住腳。
海浪湧上來,海浪退下去,帶走沙灘上他們留下的腳印。
唐靈走到一處有餐廳的地方,想以那個音樂吧的燈光太陽傘,以及桌椅裝潢做背景,拍幾張照片。
「我想在這兒拍。」
距離二三十米,她牽著裙角,背對那家樂吧,和他說道。
刺銘平時也不玩攝像機,她都站在那兒擺好姿勢晾了有半分鐘了,他還低著頭,沒調好。
唐靈:「…」
能不能行了?
好半晌。
刺銘微微擰眉,看著機器上那一堆按鍵,小屏幕上的不知所云的數字符號,「這他媽…怎麼這麼複雜…」
唐靈:「…你要不用手機照。」
刺銘又倒騰了一會,還是沒研究出來。他本以為一按就能拍,早知道出門前查一下了。
他把攝像機斜背到後背,直接用手機給她拍。
鏡頭舉在臉前,也不管光線構圖,只要她人在框子裡,是這張臉,手就先按了幾張。
唐靈看見閃光燈,多年愛豆的職業素養,她眼睛一眨也沒眨,盡情地發散魅力,一點兒都不怵鏡頭。
結果,幾十張照片拍完。
唐靈小步跑過去,刺銘跟個大爺一樣,一臉炫耀地把手機遞迴給她。
表情仿佛在說,趕緊看看吧,我照得有多好。
唐靈接過手機,手指從第一張開始往後滑,表情逐漸凝重。
例如,把她一米六七的身高拍成一米四,清晰的人形輪廓拍出虛影,背景扭曲,光線變青變綠。
都不必提什麼拍出s風,膠片感,這簡直跟鬼片一樣,還是矮腳鬼。
唐靈:「我還是改天自己拍吧。」
粉絲抓拍的都比你拍的好看。
刺銘:「…」
「不好看嗎?」刺銘從她身後垂低視線,落在屏幕上,「我覺得挺好看的。」
啪嗒,唐靈把手機屏按滅,「回家吧咱。」
她話說一半,刺銘摸著鼻樑,有點意猶未盡,「不然回家裡再試試,這兒光不好。」
唐靈心說,就你這成品,有問題的大概率不是光。
刺銘說著拍照,又聯繫起她之前講的話,「你那些衣服不是買了專門拍照的嗎?」
唐靈把爪爪搭在他肩上,「…我明天還想出去逛逛,老公。」
要是每天晚上都熬夜那個啥,他們出國幹嘛…?
刺銘眉頭一沉,義正言辭的模樣還真像唐靈冤枉了他,「我說正經拍照。」
唐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