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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番外之玉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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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昌明殿已兩月有餘,雖同在一座宮,卻不得朝夕相見,為避耳目,偶爾在宮巷遇上也不得不裝作兩廂陌生,彼此忍得十分辛苦。

她打了一盞羊角燈沿著偏僻的小路往荷園行去。

風清習習,今夜是半月,剛升到正中,天幕如洗滌過一般澄淨,襯托的明華如冰輪,溶溶一地流華,那搗藥的玉兔也歷歷分明,漫天稀疏點綴著星子。

遠遠嗅到荷香,紫薇樹下一個軒昂的身影。

她人還未走進男人便沖了過來,雙臂箍住了她的腰身,然後熾熱地霸占了唇,仿佛恨不得將這副身軀揉碎吞噬,她亦丟下燈籠,熱烈地回應,唇舌間熟悉的氣息,攥著他的衣角仰頷後傾,一時忘了天地為何物。

腳下一抬被打橫,走進軒閣。

前世數十年的同枕共席,清楚彼此的每一寸,一呼一吸都默契十足。

那日在林間,當他清楚地喚出那一聲娘子,那承載著美好歲月的悠然居,她熱淚如雨,久久哽噎不能語。

前世種種恍如經年,四十年的耳鬢廝磨,早已將彼此刻進骨髓。

不知周與之夢為蝴蝶矣,蝴蝶之夢為周矣,許是她咽氣早了一刻,回來的時候是在姑蘇回淮揚的馬車上,竟比他早了大半年。

算時間他應該在大駕巡狩的路上,所以一到家,她就在等他,並旁敲側擊從父親那裡探聽消息,每日掰著指頭算日子。

為免兵變那日的悲劇重演,她借著四哥和母親的口勸說父親,不可攀附邢家,忠君為上,又讓玉霙勿要去行宮獻舞,遠離避禍,但卻無濟於事,父親只當她神志不清,還訓斥她一個未及笄的女娃妄議政事。玉霙當她別有用心,反而仇對起來。

她急的輾轉發側,便是說出真相,父親也未必會信,三方博弈,她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擾亂了他的棋局,豈非變生肘腋,更多的人流血。

她讓四哥將嫂嫂送回母家待產,然後苦等著他,她卻忽略了,他心可如她心?

第8章

淮揚城連綿多日的黃梅雨終於住了。

雲收霧散,久違的太陽重新普照大地,節度府的亭台樓閣如水墨勾勒般清明起來,雕梁畫柱被浸潤的煥然如新,描漆畫彩猶外明麗鮮亮。

玉霙被一群粉衣宮娥簇擁著從月洞門外進來,一眼瞥見廊檐下的人兒,眸色一沉,轉而掛上了笑容。

檐下噠噠噠不停,水珠如密簾,宮娥撐著油紙傘,她緩緩走過來,烏髮綰著端莊大氣的宮妃髻,妝花紗廣袖大衫,衣上繡的蜀葵堆錦富麗,花蕊逼真似散發著芬芳,下襴十二破間色百迭裙,輕若無物的細紗披帛曳在地上,行走間身形婀娜若舞似蹈,到了近前,語聲溫柔:&ldo;妹妹可是在等我麼?&rdo;

定柔梳著個垂髻,青澀的模樣與她一襯,猶如青杏比之水蜜桃,聽出她的話外之音,忙點一點頷兒道:&ldo;我想著姐姐今日會回來。&rdo;

玉霙彎唇笑了笑,水眸極快地閃過一絲冷意,搭著宮女的手臂姿態莊重嫻雅,道:&ldo;本宮已在陛下面前舉薦了妹妹,想來不久便要被召幸了。&rdo;

定柔聽罷咬了咬唇,努力賠著笑:&ldo;謝姐姐成全,妹感激萬分。&rdo;

玉霙暗自譏諷,心中說,本以為你是道家弟子,恬淡虛無,自有修行在身,卻不想也是個爭名逐利的凡夫俗子!

&ldo;日後,深宮之中,咱們與五姐姐可以守望相助了。妹妹年紀最小,也最美,陛下定會心悅。&rdo;

說罷,便轉頭吩咐準備沐濯的水,多多灑些玫瑰香露,昨夜侍駕太累,這會子要補覺。

定柔心中默算著日子,忙叫住她:&ldo;姐姐,你可不可這幾日不要出門?妹妹近來讀《春秋寒露》,好多地方不懂,想請教。&rdo;

玉霙唇間一點胭脂若含朱丹,笑顏如花。&ldo;自然可以。&rdo;

定柔望著她的背景,深深蹙眉。

這麼多日子以來磨破了唇,甚至把前世的境遇都說破了,玉霓卻全然不信,更甚至對她怨念漸生,當她是居心不良的惡意詛咒,加之這個妹妹有意無意地試探陛下的事,玉霧便生猜忌,愈發助長了了爭逐之心。

到行宮獻舞那日竟然百般阻撓,玉霙偏巧聽見對父親說要代替她去,這心思已昭然若揭,玉霙便恨極了她去。

此刻說什麼都無用。

定柔仰天嘆氣,還好,四哥是信她的,她詳盡描述了前世的事,樁樁件件邏輯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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