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成想要开口,被晏清制止了。
他眸光在室内扫了一圈,一指谨宁:“你来说。”
谨宁有些怕晏清,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早上娘说弟弟有些起热,去叫了大夫。一会儿他……爹爹……”
晏清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声爹爹,怎的不太顺耳?
“爹爹带了大夫过来,要给我们把脉。江大夫说弟弟染了天花,娘不信。元大夫又来了,也把了脉,说不是天花。可爹爹不信。”
谨宁话音刚落,晏清犀利的目光就扫向了吴惟成。
吴惟成只觉得头皮发紧,面对上位者的那种强大压力扑面而来。
“呵,亲爹非说孩子患了天花,倒是有意思。谢三,你现在马上去把咱们庄子上的贾太医叫过来。”晏清嗤笑。
“是。”
吴惟成有心阻拦,却又不敢。
转念一想,叫来了太医也好,这一回,沈璃总会相信了,到时候,铺子和府中库房不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江大夫却是心中一突,有心想要说什么,但知道此刻说出来,自己怕是没好下场。
既然这样,还不如咬死就是天花。就算最后不是,最多只是说他医术不精。
再瞄了一眼吴惟成和梅媛媛,看着两人笃定的表情,知道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梅媛媛在背后做了手脚。
屋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晏清自己滚动着竹椅上前。
沈璃见了,赶紧给锦月使了个眼色。
锦月指尖一抖,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推竹椅。
她不敢吭声,只能揣度着晏清的意思,顺着他前行的方向缓步推动竹椅。
竹椅停在念哥儿面前,晏清长手一伸,将人一把捞进自己怀里,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蛋,浅声道:“有糕点吗?”
锦月想说有,又不敢。
一旁的吴惟成立马答道:“自然是有的,小侯爷想要吃什么糕点?”
在念哥儿落进晏清怀中时,吴惟成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晏清冷了眉眼,眼神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沈璃,并不吭声。
沈璃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晏清一眼。
这人,不会是今儿没收到糕点,才过来的吧?
她神色古怪地吩咐锦珠:“去把今儿做的菊花糕给小侯爷端一碟子来尝尝。”
吴惟成皱眉,喝道:“沈璃,小侯爷还没有说要吃什么糕点呢,你自作什么主张?”
晏清将怀中的念哥儿掂了掂,淡声道:“菊花糕可。”
吴惟成噎住,只觉得有无形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一时间面子挂不住,后退一步,也不吭声了。
念哥儿看到晏清显得特别开心,又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蹭了一脸的口水,然后竟然乖乖地坐在他怀里,也不闹了。
梅媛媛的目光定在晏清怀中的念哥儿身上,眼里全是愤恨。
这个贱种,凭什么得了小侯爷的青睐?
她儿子原本那么聪慧,应该她儿子得了贵人的喜欢才是。
都是沈璃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
不过想来一会儿之后,这个贱人怕就笑不出来了。呵,天花啊,有命活过来的有几个?
这样一想,梅媛媛心里又舒坦了。
谢三回来得很快。
贾太医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
人刚到,晏清就将怀中的念哥儿递了过去。
贾太医骇了一跳:“小侯爷,您怎么能这么拿自己的身子当儿戏呢?谢三可是说孩子可能感染了天花。”
“无事,我小时候已经染过。”
贾太医这才长舒了口气,将手搭在念哥儿的手上。
吴惟成与梅媛媛的目光也紧紧地盯在了贾太医身上,眸中隐约带了兴奋之色。
片刻后,贾太医笑道:“哪个庸医说是天花的?这不是要吓死人吗?没事没事,孩子好着呢,早间起热可能是风寒,看这会儿脉象挺好的,后续注意即可。”
吴惟成听了这话,脸色惨白。
蓦地侧首去看梅媛媛。
梅媛媛的脸更白,满脸的不信之色。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风寒?不是说是天花吗?”她尖叫出声。
吴惟成眉心一跳,连忙伸手拉了她的衣摆:“不要胡说。”
梅媛媛这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