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青推了他一把,不悅道:「你有完沒完。我再說一次,我們已經分手了。」
邵庭欲言又止,臉上露出難堪的神情:「我只是關心你。」
「用不著。」
蘇雪青用指紋開了門,邵庭想跟進去。
知道他進去並不會做什麼,坐夠了就會自動離開,但今天蘇雪青卻不太想讓他進去,站在門口把住了門。
被拒之門外的邵庭臉色很不好看:「你什麼意思?」
「這是我家。」
要是以往,他早就發火了,今天咬著牙,生把這火氣給咽了下去:「你真要這麼對我?」
蘇雪青的煩惱和痛苦也寫在臉上:「說真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你。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也不想對你說難聽的話,因為沒有意義。我們已經分手了,邵庭,你現在做的事除了給我們都帶來痛苦,讓我們越來越難堪,沒有任何意義。」
「我也再說一遍,我沒有同意和你分手。」
蘇雪青不想和他在語言上糾纏,只無奈地看著他。
對上蘇雪青這種眼神,邵庭無話可說,只是連心臟都在抽搐。
「剛剛送你回來的是誰?」
「沒誰。」
「那輛黑色大眾,我覺得眼熟。」
「到處都是黑色大眾,我路邊隨便叫的車。」蘇雪青無力地請求,「我今天很累,不想應付你,你走吧。」
邵庭黑著臉,咬著腮幫。
到此刻,他才有了一點清醒的認知,蘇雪青是鐵了心要和他分手,並不是拿捏和威脅。
光是這點認知,就已經快要擊潰了他。他的人生和未來,每一步每一天都計劃進了蘇雪青,他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蘇雪青要拋棄他一走了之,無異於撤走他人生的支柱,讓他驚慌失措,全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第39章
手機、紙筆和計算器在涼蓆上一字擺開,余曼麗盤腿坐在床上,點開不同的手機銀行查詢餘額,依次記錄下數額,匯總後又扣除必要的花費。
計算器不停地響起「歸零」的聲音,她的眉頭也逐漸皺起。未免漏掉,算完後她又重頭算了一遍,緊皺的眉頭到最後都沒有鬆開。
高毅洗完澡進來,將她床上的東西撥到一邊,坐在床邊剪指甲。
余曼麗踹了踹他的後背:「我可跟你說,今年整個上半年餘下的錢,給你閨女買了鋼琴就一分不剩了。我說那鋼琴要不晚點買,手頭一點余錢沒有,每月還交房貸呢,我心裡有點沒底。」
「買吧,丫頭一直想要,房貸那邊有工資。」
「她想要你就給她買,又不是什么小玩意兒,一台兩三萬,我看她學到最後都不定能值下這些錢。」余曼麗帶著商量的口氣,「就借著隔壁甜甜家的練不行麼,那玩意兒又彈不壞。」
「丫頭臉皮薄,總去人家裡她難為情。」
「這麼大點知道啥難為情,我給甜甜媽送了不少醃肉醃菜,人大人都沒說什麼。」
「說你供不起還偏要送孩子去學鋼琴,你沒聽見。」
小區里嚼舌根的閒話余曼麗怎麼可能沒聽見,閒言碎語不能讓她少塊肉,但一架鋼琴實在是會讓她失去一大筆錢,著實肉疼。
她負氣地:「我看你就慣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給她。甭管你怎麼寵,長大了也是別人家的人,養閨女有啥用。」
又開始了。
高毅聽到這話就厭煩,但他其實心裡清楚,就這麼一個孩子,妻子疼愛女兒一點不比他少。
平日孩子的飲食起居都是她在照顧,好吃好穿的也會先緊著女兒,捨不得花錢也送孩子去興趣班。雖然她那套三從四德的理論屬實會坑害女兒,但也是打心眼覺得這樣對女孩好。
只是根植在她腦子裡重男輕女的思想,讓她對自己愛女兒這件事感到惶恐和不安,像是忤逆和反叛了什麼無法抗衡的力量,非要說一些詆毀的話來自我說服,來證明她沒那麼喜歡女孩才能安心。
一說女兒怎麼,高毅就不搭理她。說了兩句,余曼麗也自覺無趣,話鋒一轉,問他:「這兩月你給我的錢怎麼都少了些?往常少說也有萬一二,這兩月只有萬把塊錢,怎麼回事啊?」
高毅心頭一緊,悶聲道:「活少。」
「活少,你天天還是大半夜才回來?」
高毅躺上床,背對著余曼麗:「跟你說不清楚。」
「說不清楚?我看你是幹了虧心事不敢讓我知道。」
余曼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