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如驚雷劈在頭頂,余曼麗頓時有些暈眩。
她以為至少丈夫會狡辯,會解釋,會一口咬定說這都是誤會。卻沒想到他就如此直白地承認。
一個耳光甩在高毅臉上,眼淚卻從余曼麗臉頰滑落。
「你要不要臉……你們到哪一步了?」余曼麗抓著他的手臂使勁搖晃,「我問你們到哪一步了?」
「你們是不是上過床了?那是個男人啊,你怎麼能和一個男人……你怎麼這麼變態……這麼噁心人……」
高毅沉默地,像一顆被搖來晃去的枯樹幹,再也不發一語。
余曼麗緊抓著他的手漸漸泄了力,她像一株被樹幹拋棄的藤蔓,再也無法憑自己的力量支撐,而緩緩縮在了地上,壓抑著聲音,嚶嚶哭泣。
她哭泣著,又揮著無力的拳頭,捶打高毅的腿:「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對得起我,我十九歲跟你,不嫌你是,不嫌你沒錢,我跟你十年,給你生孩子,你就這麼對我……到頭來你就這麼對我?」錘不動了,她依然扯著他的褲腿,「我是做了什麼孽?我是哪兒對不起你……你要這麼折磨我……」
高毅喉嚨像是堵著石頭,沉重而乾澀,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彎腰將余曼麗拉起來:「曼麗,你冷靜點……」
「……是我對不起你。」
余曼麗一把甩開他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做了這種事……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啊……」
她哭著罵著,坐在床頭,抓了枕巾捂住嘴,無聲嚎啕起來,淚如泉湧。高毅從沒見她如此痛哭過,有些發慌,胸口充滿了內疚和苦澀。他挪過去,也在床邊坐下,試圖去樓余曼麗的肩膀,被不留情面地推開。
余曼麗哭得快喘不過氣,怕她窒息,他扯下妻子堵嘴的枕巾。
終於得以喘氣的余曼麗,扭頭對他怒吼:「滾,你滾……」
高毅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房門敲響,高雅歌一邊拍門,一邊喊:「媽媽,爸爸,我煮了面,我們吃飯吧。」
兩人一齊看向房門,余曼麗短暫地止住了哭,只是哽咽。
女兒脆生生的聲音:「我餓了,你們也出來吃飯吧。」
見房間裡沒反應,高雅歌拉長了聲音:「媽媽……爸爸……」
高毅拉開房門,低頭看到女兒茫然懵懂的小臉:「走吧,吃飯。」「你煮的面?」
「嗯,煮的方便麵。」
高毅已經看到了桌上三碗麵糊。他趕緊去廚房,灶台一塌糊塗,但煤氣好歹是關好的。
高雅歌已經坐下吃了起來,高毅也坐下,將孩子做的麵糊扒進嘴裡,心頭的酸楚頓時蔓延到鼻腔。
「媽媽呢?她不吃嗎?」
「媽媽不舒服,讓她休息。」
「哦,你把她那碗也吃了吧。」
吃過晚飯,收拾了廚房,高毅輕輕推開女兒的房間門:「丫頭,今晚我跟你睡?」
聞言,高雅歌開心地挪到了床最裡邊,給高毅留出位置:「爸爸,今天晚上你給我講故事。」
「想聽什麼故事?」
「小美人魚的故事。」
「又聽美人魚?」
「嗯。」
高毅又講一遍已經講過無數遍的故事,講完了胳膊上的女孩還雙眼大睜著。
「你怎麼還不困?」他把手掌蓋在女兒眼睛上:「閉上眼,睡覺。」
女孩揭開父親的手掌:「你是不是和媽媽吵架了?」
「你聽到了?」
「我聽到媽媽在哭。」女孩憂傷地,「媽媽只有跟你吵架的時候才哭。爸爸,你去跟她和好吧。」
高毅摸著女兒的頭髮,心裡很難過,安慰著:「我和媽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過了一會兒,「我會和她和好的。」
「你們明天和好吧,今天你再給我講個故事。」高雅歌打了個呵欠。
女兒睡著後,高毅一夜都沒怎麼睡。像是想了很多東西,又像什麼都沒有想。第二天一早他就起床做了早飯,並把女兒叫起床穿衣洗漱。
到了超市早班的點,余曼麗也起床了。
高毅叫她吃早飯,她沒有搭理,洗漱完就出了門,連女兒叫她也沒有回應。
高雅歌受了挫折,有點難過,高毅給她拿了奶塞進書包:「快吃,今天我送你去上學。」
「可是你的腳還沒好。」
「沒事。」
上了公交車,高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