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蛮子之后。”温特斯环顾众人:“我们尽情欢宴!”
“出发!”他大手一挥,紧紧咬住木棍。
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个百人队的矛戟手悄悄爬出山沟,摸向前方山坡下的赫德营地。
大队的另外四个百人队埋伏在山沟中,等待约定好的信号。
两个百人队以纵队行进,后一个士兵抓着前一个士兵的腰带,因为有许多人夜盲。
温特斯在最前面,目测还有两百米左右时,他掏出铜棒稍微激发光亮术,在头顶摇晃了几下。
暗绿色的光在夜里不怎么起眼,离远看还以为是萤火虫。
纵队展开为横队,众人放慢脚步,愈加俯低身体。
还有五十米左右时,眼神好的民兵已经能看见营中走动的赫德人。
大部队趴在地上待命,温特斯带着小猎人继续往前摸。
温特斯也已换上全套扎甲,戴着赫德铁盔,脸上胡乱抹着灰泥。除了猫腰小跑的姿势略显猥琐,远看倒真像赫德人。
身穿扎甲走起路来有细微的“哗啦”声,好在没被察觉。
赫德人的营地最外圈是马车,倒是和车阵有点像。
不过赫德人的马车都是两轮,温特斯一路押运辎重队,看出这些都是单套车。
马车之后是帐篷,至于壕沟、胸墙、栅栏这些一概没有。
迈进简陋的帐篷之间,温特斯立刻换成昂首阔步的走路姿势,仿佛回家一般。
贝尔提心吊胆地跟在少尉后面,一个劲往下咽口水,不停回头张望来路。
温特斯大模大样拍拍贝尔的肩膀,示意小猎人不要紧张。
此刻温特斯有点想念老海盗戈尔德,那位才是装腔作势的一把好手。
两人一路通行无阻,一直走到营地内圈,豁然开朗。
面前是数不清的马匹,或咀嚼、或休息,千百成群,寂无嘶鸣——赫德人驯马的本事当真可怕。
温特斯一时间都有些呆住。
这就是赫德营地的布局:马车在最外面,帐篷包裹着马匹。
赫德人白天会带马群出营觅食,如果周围有敌人,晚上就赶入营,否则晚上也可以留在外面。
“[赫德语]喂!你们干啥?”一个赫德人走了过来,语气十分恼火:“[赫德语]夜营不许碰马,嫌命长吗?”
温特斯抬手,一发飞矢术将那赫德人击毙。既然已经摸到这里,他就不需要再藏。
马儿们听到声响,纷纷抬起头看向温特斯。
它们的耳朵扑棱着,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袖珍可爱,眼神中只有善意和平静。
面前是一匹额头有白星的小马,温特斯伸手挠了挠马儿的额头,小马温顺地任凭摩挲。
“对不起啦。”温特斯暗暗道歉,随即捏碎手中的瓷瓶,喉咙中爆发出一声短促低吼:“呜嗷!”
复合法术发动,气化术、御风术、扩音术。
被魔法增幅的低吼在赫德大营中央炸开,瓶中液体瞬间被气化,在御风术作用下卷向马群。
温特斯瞬间头晕目眩,险些当场昏厥。
星斑小马惊恐万状,抬腿就跑。
所有的赫德马都如同发了疯一般,再无半点温顺,不管不顾逃向远处,撞翻一切、践踏一切、毁灭一切。
这可是一发完全版本的“威慑野兽”——温特斯现在拥有不限量的猛兽粪尿供应。
看着数以千计的马儿四散奔逃,温特斯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成就感: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战果最惊人的一发“威慑野兽”。
马,实际上非常胆小。
一旦受到超过阈值的惊吓,马就会进入一种极度狂躁的状态,平日再温顺的马儿也会变的极具攻击性。
赫德马本能中对猛兽的恐惧被温特斯唤醒,一切后天训练都会被逃跑的冲动压制。
它们现在只想跑,没命地跑。
这种情绪还会传染,即便没有受惊的马儿也会盲目地跟从惊马。
大营内的帐篷被一个接一个掀翻,赫德人惊恐、绝望的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赫德语]马惊了!快跑了马惊了!”
一匹惊马可称之为麻烦;
一百匹惊马则是可怕;
那一千匹呢?
一万匹呢?
此时此刻,没有人比营中的赫德人更加绝望。
贝尔掏出十几个瓷瓶,还在笨拙地朝四周胡乱泼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