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箭筒士大骂:“[赫德语]烧?哪来得及?跑!”
箭筒士们已经不知逃了多久,从黑夜一直逃到白天。
这些箭筒士都是烤火者的宿卫,原本有七十人。
追击者只有三个人,刚出现在身后的时候,箭筒士们分出一半的人马阻击,没有成功。
又分出一半的人马,追击者仍旧死死咬在他们身后。
箭筒士们彻底不敢再战,埋头朝着西面狂奔。
“[赫德语]分开!”另一名箭筒士大喊:“[赫德语]分成两翼!”
为首的箭筒士紧咬牙关,点了点头。
……
新垦地,枫石城,新垦地军团总部。
军团行政官克洛伊上校的办公室被狠狠一脚踢开,博德上校怒气冲冲闯进来,两个魁梧的卫兵也没能拦住这个有些单薄的独臂老军人。
博德上校懒得寒暄,一进门就不容闪躲地喝问:“到底怎样?拿出什么结果没有?!”
克洛伊上校示意两名卫兵退下,赔笑对博德上校说:“刚开完军情会,正想找您说呢。”
“说!”
“沃涅郡已经成了烂摊子,一天能派十二个信使来求援。镜湖郡边境也不安稳……”
“行?还是不行?”博德上校拍案大吼:“一句话,痛快点!”
“九月中旬那仗之后,征召的守备部队解散大半,目前还在集结。军令部的意思是稳妥起见,从枫石城出兵,走北路。先击退沃涅郡的赫德人,再进剿铁峰郡……”
“那边江郡、白山郡、雷群郡的守备部队?”博德上校的眉心紧紧拧起来:“你们不能动,他们也不能动?!”
“必要时可以接收铁峰郡难民,暂定的作战计划……还是沿着安雅河一线设防。”克洛伊上校的神色复杂:“学长,铁峰郡的情况……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如果再被赫德人突破安雅河,进入白山郡……那真的就是被赫德人用一把刀插进了腹心……”
克洛伊上校絮絮叨叨地讲着道理,博德上校一言不发。
到最后克洛伊上校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坐着。
“对了,您不是要回诸王堡吗?”克洛伊上校强笑着对博德上校说:“军团这边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车马、护卫和证件。诸王堡那边很欢迎您回去,还说要请您进入新的陆军委员会任常设委员,还要晋升……”
“哈哈哈哈。”博德上校忽地仰天大笑,笑得异常欢快、舒畅,令克洛伊上校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您?”克洛伊上校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到最后……”博德上校哈哈大笑着说:“……你们到底还是有野心无气量、有大略无雄才!他妈还不如阿尔帕德那个一根肠子通屁眼的家伙!”
克洛伊上校一怔。
“不用你们的车马、护卫、证件。”博德上校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给我三匹马,一袋军粮,我自己能走。”
一个小时后。
枫石城的吊桥缓缓落下,一名独臂老军人纵马出城,扬长而去。
……
差不多同一时间,在枫石城西边很远很远的地方——特尔敦部的越冬草场,也有故事正在发生。
赫德人称越冬草场为“冬窝”,一般是选在地势较低的河畔,或是选在群峦环抱的山谷。
总而言之,哪里更好过冬就去哪里。
特尔敦部贵为三大部,自然占据着最好的越冬草场之一。所以他们的越冬草场挨着烬流江,大概是荒原上地势最低、冬天最暖和的地方。
今年的冬季虽然来的有些迟,但它终究还是来了。一眼望过去,越冬草场已经尽是枯黄之色,看不到一丝翠绿。
在这片黄绿色海洋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山坡背风处扎着七顶毡帐,毡帐外面用马车围成一圈。
七顶毡帐、几十头牛、百十来匹马、几百只羊,赫德社会里一个“小部落”差不多也就这么大。
这种微型部落通常以血缘关系维系,供养两三名脱产武士,属于某个大部落的一个小家族,打仗的时候可以拉出几十个属民、奴隶。
因为分散越冬的原因,部落里的自由民不住在这里,而是分布在方圆十几公里草场上。
但是此时此刻,山坡上足有数百匹马正在安静地吃草,远超七顶毡帐的家庭该有的马群的规模。
营地里有人在宰羊、烧石头准备吃食:把新鲜羔羊肉装入羊皮囊,倒一点水和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