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
木桩和绳索拉成简陋的围栏,把湖滩和山脚空地分割成一块块独立的休息区。
温特斯策马奔走在路障内外,梳理阻塞、消弭冲突、确保一切井井有条地进行。
当他把这套简单的架构逐渐推上正规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人找上了他——约翰·塞尔维特议员。
“上尉,北城的一些可敬女士们愿意提供一些毛毯、冬衣给避难者,但是因为您的宵禁令,还请您派人前去接收。”塞尔维特议员仍旧板着一张脸:“共和大街的居民们也愿意提供热水和餐食,还请您派人协助发放。”
“没问题。”温特斯立刻点出一些人手,让他们带上收缴的马车,和塞尔维特的手下一起去接收御寒物资。又点出一些人手,让他们协助分发热水餐食。
塞尔维特默默看着温特斯如臂使指地调动民兵,不置可否。
等温特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塞尔维特才躬身行了一礼:“今晚,我谨代表钢堡感谢您。”
虽然温特斯一直戴着头盔,但他也不确定塞尔维特是否认出他的声音。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戳破,那温特斯也就顺着把戏演下去。
“为共和国效力是我的使命。”温特斯说起套话已经非常熟练圆滑。他靴跟一碰,向塞尔维特议员伸出了手。
塞尔维特一怔,微微挑眉,也伸出手。
握手之后,塞尔维特转身就走。
“议员先生。”温特斯出声叫住塞尔维特:“您还要干什么去?”
塞尔维特理所当然地说:“我也有市民权,所以我现在也是被征召的民兵。您不必多虑,就像使用普通民兵那样命令我就好。”
“那样太浪费了。”温特斯捋着长风鬃毛:“我想把这里交给您指挥。”
“我?那您又要做什么去?”
“我要去……”
一阵雹子般的蹄声打断了温特斯的话。
夏尔骑着马,载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胖胖的家伙停在温特斯面前。
华服胖子刚滑下马背,“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塞尔维特皱起眉头:“市长先生?”
华府胖子摆了摆手,好不容易直起腰,不经意间看到自己吐的东西,又“哇”地一下吐了出来——看来晚餐没少吃。
温特斯闻言,也不禁皱眉。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华服胖子,居然真的是保罗·伍珀。
事情有些不好办了。
因为温特斯心里清楚,从程序上来说,眼前这位呕吐不止的华服胖子才是目前钢堡民兵的最高指挥官。
伯尔尼上尉的身份和伯尔尼上校的命令可以压倒治安官,但是和市长权威掰手腕就有点不够看。
说来保罗·伍珀也是倒霉,看到埃斯特府的大火,保罗·伍珀本来是不敢出门的。但是老伍珀夫人性格严厉,一听见警钟声,二话不说把儿子赶出家门。
保罗·伍珀只得带着几个仆人大街上磨磨蹭蹭乱逛,想着能拖就拖,结果被执行宵禁令的巡逻骑手当场逮捕。
夜色昏暗,保罗·伍珀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市长,心想干脆到牢里住一晚。然而巡逻骑手没有带他去监牢,而是把押到治安官面前。见实在藏不住了,保罗·伍珀才硬着头皮承认自己的身份。
治安官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找上尉。于是阴差阳错,今晚压根不想露面的保罗·伍珀被夏尔直接带到最前线。
就在温特斯考虑要不要把伍珀市长“藏”起来,防止后者插手指挥权的时候。
保罗·伍珀终于吐光了晚餐和胆汁,擦着嘴、喘着粗气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看温特斯,又看了看约翰·塞尔维特。
然后,他毫不犹豫,热泪盈眶地抱住温特斯。
“伯尔尼上尉,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保罗·伍珀声泪俱下:“今晚可就全都靠你了呀!”
“这个家伙也不全然一无是处。”温特斯心想:“至少很有自知之明。”
……
[旧城区,圣保罗大街]
灼人的火焰,烟雾弥漫的街道,接连不断的枪声。
伯尔尼上校从来没想过,镇压几个小毛贼居然会如此麻烦。
无论向南北湖岸延伸多远,钢堡本质上都是一座坐落于河谷的城市。
她的陆上进出口只有一处,即玫瑰河两岸的谷底狭路。
于北岸,叫圣约翰街;在南岸,叫圣保罗街。
其中北岸地势陡峭,一向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