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在荒原和铁峰郡发生的两场小型会战,又于同一天宣告结束。
在大荒原,黑衣轻骑押运牛羊、马群和满载战利品的小车,踏上返程之旅。
在铲子港,安民告示贴满大街小巷,铁峰郡步兵团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掩埋死者、甄别俘虏、查封物资。小镇居民在迟疑和不安中走出家门,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高唱凯歌的“叛军逆党”。
虽然分隔两地,但是两支部队里都洋溢着同样的欢声笑语。
不过温特斯没能和他的部下一同享受胜利,把骑队交付给塞伯少校以后,温特斯日夜兼程返回了热沃丹。
还有两位重要的客人在等他。
……
“就算亚当斯那个老家伙再不得人心,他也是新垦地军团公认的统帅。若是没有联省在背后撑腰,格罗夫·马格努斯怎么可能敢对他下手?”
提起枫石城事变,博德上校依然气愤不已。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身侧空荡荡的衣袖前后摆荡。
“虚伪的联省人!卑劣的联省人!贪得无厌的联省人!嘴上说着联合与团结,手里拿着的却是铁嚼子!那群野心勃勃的豺狼做梦都想把帕拉图变成下一个瓦恩、蒙塔!”上校剐了温特斯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还不知道吧?格罗夫·马格努斯——或者说那条毒蛇背后的联省人——早就开始暗中在帕拉图插钉子了!甚至在新垦地、在铁峰郡、在我们现在所坐的位置西北边的铲子港,就有他们扶持的奸细!”
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博德上校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摆了摆手,不让随从上前服侍,双手撑着桌沿,等到呼吸恢复平稳以后,抬头看向温特斯:“吞并帕拉图,他们蓄谋已久,枫石城的血只不过是个开头。假如新垦地全境沦陷,你的小乌托邦也不可能幸存。”
博德上校叹了口气,说:“白山郡可以出兵帮助你拔掉铲子港的钉子。”
“白山郡的友军愿意帮忙,不胜感激。”温特斯给博德上校倒上一杯温水:“不过,铲子港匪帮昨天就已经投降。”
……
“特尔敦诸部虽然在去年冬季的劫掠中损失惨重,但是还远远没有走到冰消瓦解、彻底覆灭的地步。至少那些没有参与冬季劫掠的特尔敦诸部还保有相当程度的实力。”
梅尔少校——代表诸王堡和枫石城的使者——慢条斯理地陈述情势。
在场一共有四人:诸王堡的使者梅尔少校和涅维茨少校;铁峰郡“驻屯官”温特斯·蒙塔涅上尉,蒙塔涅上尉的“私人神父”。
少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坚持要让一位神父参与谈判,但他并不在乎。
他的身体略微向后倾斜半靠在椅背上,虽然嘴角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肢体语言却传达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傲慢:
“可靠的情报表明,一個名为赤练的蛮人军阀正在大荒原崛起。那个蛮人军阀公开打出为蛮酋烤火者复仇的旗号,以此聚拢分裂的特尔敦诸部。如无意外,今年秋天还将会有一场大劫掠——一场针对铁峰郡的大劫掠。”
梅尔少校用充满怜悯的口吻问:“到那时,铁峰郡还能再次幸存吗?”
等待片刻,他说:“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有劳关心。”温特斯云淡风轻地答复:“但是你口中的蛮人军阀‘赤练’的尸体眼下就在城外——至于首级,我扔在了荒原上。”
……
“蒙塔涅上尉。”梅尔少校扶膝正坐,稍微拿出了几分尊重:“你需要明白,无论是江北的阿尔帕德叛军,还是蠢蠢欲动的新垦地逆党,都必定走向灭亡。不是因为诸王堡大议会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合法政府,而是因为大议会掌握着共和国最多的人口、最大的土地以及最富的城市——这些才是她必将赢得胜利的原因。”
“战争终会结束,关键是……”少校停了一下,正视温特斯:“要成为胜利者,而不是失败者。”
梅尔少校舌灿莲花、循循善诱:
“当下,共和国正处在用人之际,她急需伱这样的接受过完整学院教育、具备丰富经验、战功卓越的军官。阿尔帕德的叛乱,毁灭了共和国原有的军队体制,但同时也意味着大量本来被‘蓝血派’把持的位置全都空了出来。对于有能力的军官而言,这是多么令人梦寐以求的景象?”
“战争是最好的晋升之梯,前方的道路又是一条通途。如果你还想回归共和国建制,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再也不会给你开出比现在更好的条件。”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