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的表态,费尔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点点头,开始赶人:“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个……”内梅特少尉神秘兮兮地凑近少校,压低声音说:“长官,从附近的农舍里找到的食物当中比较精细的……我已经给您……别嫌弃……”
费尔特少校对内梅特刚刚转好一点的观感,立刻变得更加糟糕,他虎着脸下令:“食物优先提供给伤员。”
内梅特还以为是少校不好意思:“您可以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我……”
但是费尔特少校用眼神制止了内梅特继续往下说,后者识趣地闭上嘴,敬了个礼,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费尔特盯着内梅特少尉的背影,空空如也的胃很不是时候地翻腾起来。
卡达尔少尉第二个找到少校,他抬手敬礼,直入主题地报告:“少校。射击孔已经凿好,但是弹药很少,只有火枪手们随身携带的那点;谷仓的围栏也用木料临时加固,或许可以给敌骑造成一点麻烦;屋顶我安排了士兵轮流守夜——不过看今晚的架势,叛军应该只是想要吓唬我们,强攻最早也要明天。”
费尔特微微颔首,虽然他很欣赏这位部下今天的表现,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赞许。
卡达尔少尉是费尔特少校在今日败仗中的唯一收获。费尔特原本同样不喜欢孤高倨傲的卡达尔少尉——否则也不会把后者丢到指挥序列倒数第二的第九大队长的位置上。
然而今天卡达尔少尉的表现很是亮眼,不仅在遇袭时高效收拢了自己的部队,还几次率领己方轻骑兵冲出方阵与敌人搏杀,在“维持大方阵的士气”这桩关于生死存亡的事情上贡献颇多。
“看来,只要有机会,锋利的锥子总是会刺破口袋的。”费尔特少校心想:“虽然有点扎手。”
费尔特少校清了清嗓子,断言道:“叛军必定已经知晓我们遗失了所有补给,他们想让我们整晚不得休息,妄图用饥饿和疲倦压垮我们。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今晚我们是安全的。这栋石头建筑很坚固,叛军不会傻到撞上来。你也尽早休息吧,少尉。”
卡达尔少尉却没有挪动双腿,他表情僵硬,很不习惯似地说:“您第一次领兵作战,能将我们带到这里已经是很难得的成就。此次战败是因为敌人实力太强,请您不必太自责。”
虽然知道少尉是在开解自己,但是费尔特少校的心里反而更加苦涩,他摆摆手:“吃败仗就是吃败仗,事后找借口没意义。此次战败皆因我贪功冒进,日后提交报告我会承担全部责任,不牵扯你们。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明天怎么办——至少得活到写战败报告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讨论这一仗的得失。”
“这就是我要说的。”卡达尔少尉抿了一下嘴唇,眉宇间涌上一层阴霾:
“少校,我询问了第七、第八大队逃出来的溃兵,他们众口一词——伏击他们的敌人以步兵为主,几乎没有骑兵。追击我们的轻骑兵是从我们身后来的,不出意外的话,是骚扰了我们一路的老朋友。而伏击我们的敌人……很可能是另一支部队。”
“我当然知道伏击我们的敌人是一支步兵部队。”费尔特少校轻蔑一笑:“光靠那些骑着劣马的黑衣轻骑兵,怎么可能把我的三个大队吃得渣都不剩?一个大队结阵而战,他们都没法打破,更不要说三个大队!他们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卡达尔少尉眉心拧成了一个结,声音不自觉变得有些消沉:“除去预先的准备工作,您不觉得敌人的战机抓得非常之准吗?两翼伏兵的协同如臂使指。当时的浓烟可是遮天蔽日,我都不知道其他大队的方位,敌人却仿佛能看穿烟墙。他就像……他就像一流的剑手,我们是三流的,我们一有动作,他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每一剑都打在我们的弱剑身上……”
费尔特少校有一点点不悦:“卡达尔少尉,没必要妄自菲薄,也没必要如此夸大敌人。”
卡达尔少尉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少校,从两个方向对三个大队发起攻击,想要维持这样的攻击宽度——根据我们的行军队列的长度判断,敌军至少——我是说至少——也要有两个大队的兵力。”
费尔特少校心算了一下,感觉两个大队的估计还是少了,但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说明叛军分兵了,这是好事。我们面前的敌人越多,萨内尔少校那里的胜算就越大。”
“您说得对,我也觉得叛军应该是专门分出一支部队把守后路。”卡达尔少尉咽下一口唾液,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但是您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