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考虑过……能调动超过两个大队的步兵、还能指挥一支配备赫德马的轻骑兵部队、同时还适合独立作战的叛军,会是谁?”
费尔特少校的神情越听越严肃,他将卡达尔少尉的描述与记忆中的情报对照,沉默很久才开口:“你该不会想说,我们今天遭遇的敌人是‘叛军的叛军’——铁峰郡叛军吧?也就是说铁峰郡不仅让叛军过境,还主动加入了叛军?甚至于说叛军还大胆地让他们单独行动、为全军把守后路?”
卡达尔少尉没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追问:“您还记得铁峰郡叛军的指挥官是谁吗?”
“蒙塔涅,温特斯·蒙塔涅。”说出这个名字以后,费尔特少校久久不发一言,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才极不情愿地吐出那个称呼:“狼之血。”
“我还要和您说一件事情。”卡达尔少尉仿佛经历了比少校更痛苦的挣扎,他的脸几乎要憋成猪肝色:“我我我……我认识温特斯·蒙塔涅班长。”
“你认识?”费尔特少校惊掉下巴。
“蒙塔涅班长。”卡达尔少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的区队长。”
费尔特少校抱起胳膊,若有所思。
卡达尔少尉语速飞快地补充,而且越说声音越小:“我只知道陆军学院里的温特斯·蒙塔涅是谁,我不确定蒙塔涅区队长和那个小兵口中的‘温特斯·蒙塔涅’是不是一个人……更不知道他是不是……”
费尔特少校一言不发,仅用灼人的目光逼问着少尉。
卡达尔快要掉出眼泪:“血狼。”
……
当卡达尔在费尔特少校面前详细交代记忆里关于温特斯·蒙塔涅的一切的时候,在几公里外的绿谷、在血河似的云层下方,另一场别开生面的“校友会”正在举行。
“叫什么呀?”安德烈笑眯眯地问。
他赤裸上身、大剌剌地跨立。与此同时,两名辅兵正齐心协力在他的腰腹捆上一圈一圈的布料。
布料捆得极紧,几乎要勒进肉里。安德烈面带微笑,仿佛没有任何不适。
“伊姆雷。”被俘虏的第六军团第六大队的少尉大队长小声回答。少尉脸上的尘土和血渍还没洗净,也不敢抬头直视学长:“报告,伊姆雷·基纳。”
“没听说过你啊。”安德烈想了想,问:“骑兵科的?22期?”
伊姆雷垂着头,拧着裤子两侧的条带,低声说:“炮兵科,22期。”
“那你今天可能遇不见熟人喽。”安德烈顿时失去了兴趣,遗憾地看了学弟一眼:“估计没有多余的战马给你,你只能和步兵一起走路。千万不要掉队哦!普通俘虏掉队可能没人管,你的话,因为懂得太多……”
安德烈怜悯地拍了一下学弟的肩膀:“所以掉队就会被宰掉。”
伊姆雷少尉想哭,又哭不出来。
万幸,来找被俘军官搞“亲善活动”的只有安德烈·切里尼一人。
塞伯少校辈分比较高,不屑于主动找后辈搭话。温特斯比较忙,暂时没时间过来认人。
从腰部到肋骨都被辅兵用布料牢牢缠好以后,安德烈重新穿上军服,向着部下们走去。
不单单是安德烈,绿谷所有的新军骑兵都在进行同样准备工作——用长达数米的布料捆扎腰腹。
这是温特斯从赫德诸部带回的“新技术”。借由布料产生的外力,骑手的脊柱、内脏被牢牢固定在原位,使骑手更能承受骑行的颠簸和撞击。
对于短距离的冲锋,这项准备工作可以说是多此一举;但是对于长距离的奔袭,类似的准备工作就变得十分重要。
看到切里尼中尉过来,骑兵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抬手敬礼。
安德烈漫不经心地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到部下身边,挨个检查部下们腰上的布带缠得是否牢固。
检查图林的时候,他扯了扯图林腰间的布料——纹丝不动。
安德烈不置可否,继续检查图林身旁的年轻人——松松垮垮,显然没用心。
安德烈二话不说,抬腿冲着图林就是一脚。图林自知理亏,也不敢躲,被踢得一个趔趄又立马站直等第二下——骑兵们都是互相帮忙缠布带的。
但是第二下没有出现,图林吃惊地看着安德烈伸手解开年轻人腰上的布带,亲手帮助后者做出击前的准备。他愣了一下,然后紧忙上前帮忙。
“这个玩意如果不勒紧。”安德烈一边动手,一边不耐烦地说:“你的腰会被搞废的!特别是这次的路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