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以后,转而向塞纳斯联盟宣誓效忠。战后,他们被内德·史密斯阁下安置在……”
“安置在新垦地。”吉拉德指着自己,大大方方地说:“没错,我就是其中一员。”
吉拉德反问:“你也是军人出身吧?”
金发男子点头。
“贵族?”吉拉德又问。
金发男子变得警惕,沉默片刻,他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流亡者?”吉拉德继续问。
这一次,金发男子没有回答。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老先生,您难道是想把女儿嫁给我吗?”
一提到斯佳丽,吉拉德十万愁绪涌上心头,不禁长长叹气:“唉,那也得她愿意才行。”
金发男子听到老杜萨克的话,拿起酒瓶给后者倒上半杯酒,又给自己倒上半杯:“您的女儿很幸运,能有您这样的父亲。”
“你说错了,年轻人。”吉拉德怀念地说:“对于父亲来说,女儿才是主赐下的最珍贵的礼物。”
金发男子的面庞不自觉浮现一丝苦笑:“或许,是这样的。”
“为每一位好父亲。”吉拉德举起酒杯。
金发男子也举起酒杯:“为每一位好父亲。”
两人重重碰杯,然后痛快地饮尽。
与此同时,琴手正唱到故事的高潮篇章,好像是关于主角与北境之王在阵前的殊死搏杀——吉拉德没有认真听。
琴手唱得起劲,可是酒客们已经受不了他粗砺的大嗓门,纷纷起哄。
然而听众越是起哄,琴手唱得越大声。
金发男子见状,左手又默默搭在了剑柄上。
吉拉德望着头戴夸张大檐帽的琴手,不解地问面前的年轻人:“你的雇主?”
“我的朋友。”金发男子回答。
“那就对了。”吉拉德释然:“我就说嘛,唱得那么难听的琴师,怎么可能雇得起你这样的好手。”
先前如同坚冰一般冷静的金发男子听到这话,竟然流露出羞愧的神情。
他赧然解释:“其实……真正的歌手是另一个人。只不过,她今晚有地方住,所以出来卖艺的,就只剩我们两个。”
“那你更不要让他再唱了。”吉拉德打量着四周不满的酒客们:“再唱下去,不仅今晚的住宿费挣不出来,你还得赔桌椅钱。”
酒客们的不满因为琴手的无视而愈演愈烈,人们开始拍桌子、发出嘘声、嚷嚷着让琴手滚蛋。
还有人朝着琴手丢东西,都被后者灵巧地躲掉,同时琴声还不间断。
“如果我能拦住他。”金发男子轻轻叹气:“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在街头卖艺。”
拍桌子的声音从杂乱无章逐渐汇聚成整齐的闷响。
“唱他妈什么呢?”有人在大骂:“真他妈难听!”
“滚下去!”有人在大喊。
“揍他!”有人在大叫:“揍他妈的!”
在震耳欲聋的混乱噪音中,从门口飘进来一段怯生生的公鸭嗓子声:“齐格菲是谁?为啥唱他的事情?能不能唱点别的?”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就是这个几乎被盖住的声音,竟然令琴手停了下来。
琴手吸足气,一声大吼:“安静!”
震天动地的吼声险些把房顶掀开,瞬间镇住了刚刚还在起哄的酒客们。
见周围的人们都痛苦地捂住耳朵,琴手满意地点点头。
他把帽子拿在手里,露出毛发略显稀疏的脑袋,风度翩翩地向入口的方向欠身行礼,和颜悦色地问:“请问您想听什么呢?”
两老一小三个男人站在酒馆入口,刚刚说话的,正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半大小子。
“我想听血狼的故事。”半大小子鼓足勇气,大声回答:“我想听《冥河之战》!”
酒客们闻言,纷纷起哄附和:“对!听血狼的!”
“呃。”这次轮到琴手陷入尴尬,他不好意思地说:“《冥河之战》,我不会。”
半大小子十分失望,又问:“那《血泥之战》呢?”
“血泥之战也行。”酒客们又跟着起哄:“血泥之战也行!”
琴手更加不好意思:“对不起,《血泥之战》我也不会。”
“别人都会的东西,怎么就你什么都不会?”半大小子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三分鄙视,他抖了抖手中的小册子:“那最新的?《虎口脱险》,你会吗?”
酒客们立刻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