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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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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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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

再说达奚刺史因丁忧回籍,及服满到京,问吏部家宰即是马周。自知先时得罪,不敢去报名补官。马周知此情,忙差人再三请见。达奚无奈,只得入府请罪。马周扶起,道:“当年教训,本宜取端谨学士。彼时嗜酒狂呼,乃马周之罪,后已知过,改悔久矣,贤刺史无复追忆也。”即举达奚为京兆尹。京师官员见马周度量宽宏,各个敬服。后来马周与王氏富贵偕老,子孙显荣。

看官,你道马周若不知节饮,则新丰店不礼于王公;即礼于王公,粉馍店断不礼于王氏;此二处即幸兔矣,常中郎家,岂乏美酒?为给谏时,宁少酒钱?当宣召见驾时,又不知作何狂呼矣!诗曰:

一代名臣属酒人,卖馍王媪亦奇人;

时人不具波斯眼,枉使明珠混俗尘。

第七段 小光棍浪嘴伤命 老尼姑仗义报仇

诗曰:

皆锋轻试受刀锋,自是狂且种毒凶;

地下尚应锥刺血,人间哪可疾如风。

浴堂殿上辞何丑,猪嘴关边罪岂容;

不识如席碰氏子,至今萋菲玷英雄。

这首诗,单道人不可枉言生事,自取其祸八;若只胡言乱语,其祸犹小,至于造捏或认丑,玷闺门,必至丧身。昔日,有张老开店生理,其女甚有姿色。对门鄂生流涎,百般求亲。张老因鄂生轻狂,不许。又有一莫生来求,遂欲讨之。鄂遂大怒,捏播莫与张女有奸。一日,莫生刚到张店买物,店中报知。莫因踱到里边望望,鄂在对门看见,便走过去,喊道:“捉奸!”一时哄到地方。那莫生虽说得明白回去,那女子却没意思,一索子吊死了。地方便把莫生逮送到官,道是因奸致死。莫生无处申说,屈打成招,断成绞罪,整整坐了三、四年牢。一日遇着个恤刑的来,看了招稿,出一面牌,亲要检。众人大都笑道:“死了三、四年奸情事,从何处检得出来。”那恤刑临期,又出一面牌,道:“只检见枕骨。”众人一发笑疑不解。却不知女人不曾与人交媾的,其骨纯白;有夫的,骨上有一点黑;若是娼妓,则其骨纯黑如墨。那恤刑当日捡骨,其骨纯白无黑,如是枉断了。究出根源,放了莫生,便把鄂生去抵命。这岂不是自作自受!但此犹有怨的,更有丝毫无涉,只因轻口浪舌,将无作有,以致离人骨肉,害人性命者多有之。

话说嘉兴县有个人,姓应,名时巧,绰号赤口,也是在闲汉行里走动的,生平好看妇人。那一张口,好说大话,替子作体面,以此为常,全不顾忌,常与人角口生事,因加他个美号,叫做赤口。年近三十岁了。一日到街上闲踱,见一个讲命妇女,有许多人围看听讲,应赤口也挨进去,仔细看他,其有姿色,又说得一口好京话。赤口着实看了一会,走了开去,暗忖道:“好个佳人!可惜我没带银子,若带得几分,好和她扳一通话。”正在路上自言自语,忽后面有人叫道:“应大哥,看饱了么?”赤口回头看时,却是隔壁做“白日鬼”的邹光。邹光道:“这样妇人,虽然美好,终是人看乱的,也不值钱。一个所在,有位绝色的雌儿,你可看不?”应赤口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邹光道:“你看见,包你魂散魄消。”赤口便垂涎道:“千万带我看看。”二人说说笑笑,走到一个新开的巷里来。邹光道:“在这里了。前面开一扇避觑门的便是,你过去打一网看看。”应赤口正颜作色,走去向门里一瞧,瞧见屏风后,果然有个妇人,在那里闲话。生得如何,但见:

风神妩妩,体态媚娜。眼如秋水澄波,眉若春风拂柳。金钗半蝉乌云上,翠凤斜飞,珠帘双垂,绿鬓边明星正灿。轻笼玉笋,罗衫儿紧衬樱桃。缓步金莲,绣带儿秀飘杨柳。真个是搪一搪,消磨障;行一步,可人怜。

应赤口看了几眼,果然标致非常。连忙走回来,对定邹光,把舌一伸道:“我眼里见过千千万的女子,从没这样一见消魂的。”邹光道:“如此美人,看她一眼,准准有三夜睡不着哩。但我一向想来,再没一个念头,看来是没想的罢了。”应赤口道:“有甚没想?只要有个入门诀,便包得停当。”邹光道:“你说得容易,看你有什么入门诀。你若进去讨得锺茶吃,我便输个东道给你。”应赤口道:“要到手也是容易的事,只吃她锺茶,有何难哉?讲定了,吃茶出来,东道就要吃的。”邹光应允。这应赤口便打点一团正经,慢慢地踱进门去,叫一声:“大哥在家么?”那女娘全没些小家子气,不慌不忙,略略地闪在屏风背后,应道:“早间出去,还没有回来。官人有甚话说,可便说来。”赤口假意道:“怎么好!一件紧要事,要当面商量,特地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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