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云不愿多想,带起曦瑶便走出了巷子,途径后邸一处,恰见远处一巨松之下,薛溢才正与秦师爷分派人力,加强防守。
荣云一面放轻脚步,一面竖耳聆听,虽然相隔略远,可他双耳聪辩,也能听得清楚。
那处,只听薛溢才郑重道:“你们几人去震龙阁把守,如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
身前众人回了声是,而后纵队驶去了巷尾,薛溢才转向秦师爷那处,淡然道:“怎样,师爷可探听清楚了?”
秦师爷上前道:“我刚刚已同他照过面了,他说这几日均在自己住处,偶尔也有下山走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去过别处。”
荣云听后全身一热,他知秦师爷所指正是自己,如此说来,秦师爷当初并非随口一问,而是受了二公子之命,他们怀疑自己便是那贼人!
可此事未免显得牵强,自己刚入龙门,为何要擅闯极寒冰窟,又为何要偷袭三公子,全然无稽之谈,他们为何要怀疑到我身上,荣云越想越是不解。
远处,秦师爷继续道:“他如今已入龙门,那姑娘更落宿在了龙门左邸,他又有何必要以身犯险呢,以我看来,千年太岁失窃一事并非是他荣云所为。”
迎面,薛溢才道:“师爷所想与溢才不谋而合!”
听闻这话荣云又是一惊,心想:原来他们将千年太岁藏在了震龙阁中,他们四下增派人守,只是因为千年太岁失盗,这千年太岁乃是自己赠予他们,他们第一刻会怀疑自己也无可厚非。
荣云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心想:那白衣姑娘曾言,她偷偷潜入龙门,只是觊觎龙魂丹而已,又为何要去盗窃千年太岁?
远处,秦师爷道:“如此来说,擅闯极寒冰窟和重伤三公子的贼子另有其人,那人之所以潜入龙门,便是为了偷窃千年太岁,可究竟是谁如此目中无人,全然不将我龙门放于眼中!”
薛溢才皱眉道:“这件事疑点颇多,有几处我至今也想不明白。”
秦师爷道:“是哪几点,公子不妨说来听听。”
薛溢才道:“其一,山中一行乃是暗中谋干,龙门上下知之者甚少,江湖中更没有走漏风声,这贼人是如何知晓的!”
“其二,震龙阁守备森严,千年太岁庋藏隐秘,此人能出入震龙阁而不被四下守卫发觉,更能轻松寻出千年太岁,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其三,此人能重伤三弟,更能于龙门来去自由,武功必然极高,且从三弟伤势推断,此人所使,正是少林门的‘五不还天指’,可山中一行,断然没有这号人物,这点更令我不解!”
秦师爷道:“三公子伤势我也有亲眼目睹,他左臂骨骼尽碎,筋脉寸断,正是被少林门五不还天指所伤,可五不还天指乃是少林门素不外传之绝技,出家人又讲究慈悲为怀,盖不会入我龙门行窃伤人啊!”
跟旁,薛溢才心思不属,默而不言,二人僵立许久,秦师爷忽然道:“三公子现下伤势如何?”
薛溢才面色沉重道:“五不还天指指法凌厉霸道,中招者骨骼细碎,纵得神药而保痊愈,筋脉受损也无法复原,父亲说,若想三弟痊可如初,唯有龙门龙魂灵丹可治,但这龙魂丹藏于龙门至凶至险之处,纵然父亲也取之不来!”
秦师爷听后不胜骇异,道:“龙门还有这等地方!”
薛溢才道:“没错,我曾问父亲这地方所在,却是父亲讳莫如深,并未言明。”
荣云那处,听闻这话一颗心越跳越快,骨骼尽碎,筋脉寸断,无法复原,一类词直往他脑海钻去。
荣云心想:三公子症状与自己若合符契,难道一年前,自己也是被少林门五不还天指所伤,那梦中出现的红衣人,遮莫是身披袈裟的和尚!
想到这处,荣云惊疑更增,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却是脑海中不禁又想:可少林门乃为名门正宗,为何要对自己一年轻人下此狠手,而自己又究竟做了什么有悖正义之事?难不成,这事错在了自己?
不对,自己梦中那红衣人面目带血,狰狞可怖,并不似释氏比丘,可自己又确实是被五不还天指所伤,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还有那白衣女子,她指法凌厉,所使是五不还天指确然无疑,三公子必然是被她所伤,可她一女子是如何淹通少林绝技的!
荣云越想越觉混乱,却在这时,一巴掌忽然打在自己肩头,荣云精神大振,双眼一瞪,立时转过了身去。
却见一旁,曦瑶正疑惑地对望着荣云,荣云见是曦瑶,神色顿显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