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是过去半年光景,也便是吴正入剑门一年之期,春尽夏至,松林如洗,吴正亲见松林四时变幻,对此地当真熟悉过了任何一人。
却是他耗去整整一年,仍不得悟气之门路,此时心中也难免自暴自弃起来,时常会想,如若换作吴明上山,今日当该习练七十二式御剑诀了吧!
一日,冯默然忽然召集门下弟子取齐,除去过往下山修炼之弟子,座下仍有十五人集结。
堂中,只见冯默然双手负背,款款来至诸人跟前,道:“眨眼又是一年,你们其中,有的入门已满一年,有的入门已满两年,可修行毕竟不能只局限于一隅,是以,为师决定今日便带你们下山历练一番,也好见识见识世面!”
此话一出,众人均是欢欣雀跃,山中清苦,修行更苦,可下山修行却就有趣得多了,这机会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人群中,江童大声道:“师父果然一心一意为咱们着想,普天之下再也寻不出这么好的师父了啊!”
另有一人附和道:“江师弟所言极是,师父如此处心积虑为徒儿规划前程,咱们日后定能个个出人头地,届时,哪里还需将其余四派放在眼中!”
江童道:“师兄错了,便是现在咱们也无需将其余四派放在眼中,纵观天下,能有几人修为入得师父法眼,咱们得以叨沐其光,自然可以纵横天下!”
这话冯默然听来极为受落,胸膛一挺,大言炎炎地道:“哼,五门之中,修为能入我冯默然法眼的也不过芈门主一人,其余四派,不过是乌合之众,籍籍无名之辈尔,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吴正听他们越说越是趾高气扬,难免信以为真,心道:其余四派当真如师父、师兄说的那么不堪吗,且连师父之上四位师伯也不入师父法眼,师父本领当真通天彻地!
江童道:“其余四派于师父面前自然不足挂齿啊!”
另一人道:“没错,他们来给师父坠镫提靴还不够呢!”
江童道:“哈哈哈,师兄这话在理!”
言毕,众人亦哈哈大笑,冯默然道:“你们莫要高兴得太早,此次下山,我并不能将你们统统带下山去。”
此言一出,众人笑声戛然而止,冯默然见他们前喜后丧,大为有趣,不禁哈哈独乐了起来。
笑过许久,方道:“瞧给你们吓得,你们也莫要失望,庶免怠慢门内事务,我准备只留守一人看管门户,其余人可尽数随我下山!”
众人听后面色复又转喜,气氛亦有所缓和,却是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在想,师父究竟会将谁留下看守门户呢,此人会不会是我呢?
那处,吴正也满心好奇,却见不远处,师父冯默然直勾勾凝来了自己这处,吴正见状心中咯噔一紧。
冯默然道:“吴正,你如今修为仍停留在悟气阶段,下山历练为时尚早,便留你看守门户吧!”
众人听后虽觉在逆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江童接道:“吴师弟,师父说的不错,相较下山历练,你更当以门内修行为重,师父这也是为你着想啊!”
另一人道:“没错,吴师弟,师父之苦衷你定要理解啊!”
……
众人七嘴八舌,吴正听后,心中不仅没有怨言,反而感动得双眼泪流。
心想:师父果然对自己关怀倍至,我吴正之修为若再不能有所突破,当真无脸面对恩师啊!
吴正双眼坚毅,重重点了点头,情绪火炽道:“师父和诸位师兄弟尽管下山去,吴正定会勤加修炼,不再让你们失望!”
冯默然再简单知照几句,便遣散了众人,命大伙回至住处拾掇行李辎重及行程所需,吃过早饭,便要首途上路。
早饭过后,吴正将师父和诸位师兄弟恭送至剑门山下,望着一众人背负宝剑,威风八面,当真好不艳羡。
众人跨过石桥,一路谈笑风生,不消片刻,已是消失在了远处竹林,唯留吴正于风中怅然出神。
吴正又愣许久,这才恋恋不舍地折回了剑门,来至自己住处,见四下空荡,不禁喟然作叹。
感伤道:“尽管师兄弟们往日很少理睬自己,但此番离去,仍令我觉得清静落寞,眼下我意念消沉,当真提不起劲儿来啊!”
吴正神色一振,一巴掌便是扇在了自己脸上,自责道:“又在混说,不是要勤加修炼吗,怎地现下师父与师兄弟们刚走,便如此消沉起来了,事不迟疑,我最好这就去松林修炼!”
说完,起身便向竹林而去,这一路吴正自惭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