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溜了一眼,现在,他倒有些了然这林如海为何嘴上无毛了,“林兄的事,莫家太太定会知道一二的。如此,我再推却未免不近人情。画苏某就收下了,会在年后与家书一起送往扬州。这礼,就不必了。”
原来苏家贵亲姓莫。
林如海自是感激涕零。两人相互拉扯一番后,苏大人到底没有收下林如海备的礼。
林如海看着素净不掩奢华的书房,也没再客气,只打定主意,苏家这边要真有了进展,他再厚厚的补上就是。
林如海告辞离开后,苏大人回了内宅,与苏夫人说起此事,还把画像拿给苏夫人看。
苏夫人正在做针线,篦箩里放着一件竹青色的外衫,看大小,像是少年的身量穿的。
苏夫人视线从画像上移开,解释道:“给双胞胎的。小鱼儿来信说了好多双胞胎待她好的事,我想着,他家也不缺那些个黄白之物,不如我亲手做件衣服做见面礼,也是咱们的心意?”
苏大人笑道:“应该的,你也不要累着了,若是因此病了,岂不是折了孩子们的福分?”
苏夫人笑话他:“你如今越发的神道了,不过是件衣服,哪里就有什么福分?”
苏大人感慨道:“咱们都这把年纪了,有小鱼儿在那杵着,不信不行呐。”
苏夫人想着独女一天比一天康健的身体,思念道:“大半个月不见,不知道小鱼儿长胖些没有?”
苏大人想象道:“小鱼儿信上说,她比刚到莫家的时候,长了两斤半,想来是胖了的。”又跟妻子抱怨道:“唉,等过年后,你还能趁着莫家太太的喜事去亲眼看看女儿,为夫就不行了,做了这劳什子的官,简直半刻离不得!”
苏夫人笑着打趣道:“在招到女婿前,你这劳什子的官且还得继续做着呢。”
苏大人也笑:“嗨,劳累命罢了,且受着吧。咱们家还有个盼头,这林家,着实让人唏嘘。”
苏夫人又将视线落在画上,道:“与人行善吧。瞧着是个风姿俊秀的少年,年后,我带着这画,亲自交给莫妹妹,也打听打听这少年的来历。若是人家过的不尽人意,咱们也帮上一把。若是万事顺遂,咱们也带个话过去,好让人家心里有个数。”
苏大人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收林如海的礼。”
又笑着对苏夫人形容:“你没见林如海备的礼单,足足半尺,上面古玩字画,绫罗绸缎,黄白之物,甚至田庄铺子,应有尽有,倒像个嫁妆单子,林如海真是舍得。”
苏夫人倪了得意的苏大人一眼:“若是没有亲子继承家业,那些个身外之物不过便宜了外人,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苏大人一想也是,便转开话题,跟苏夫人商议起给莫青鸾的添妆礼来。
以苏大人历经世事的老练,也想不到,他们说的那个十来岁的少年,就是他家干亲的亲儿子!
等他得知此等乌龙之后,都不禁感叹,世间之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远在苏州的事,莫磐自然是不知道的。虽说大雪封路,好在吴家的商队经常来往于苏扬两地,吴莘跟苏家的信到底赶在除夕之前送到了莫磐的手里。
苏家倒罢了,有小鱼儿在这里,苏夫人没有不担心的,她选择亲至,倒也说的过去。吴大舅明明已经写信过来,还选择亲至,看来,除了他说的‘娘家人’原因之外,林如海那边确实有些棘手。
莫磐叫来莫狸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想出什么让他不要跟林如海那么像的法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摆烂了。
铁打的事实,他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早晚有这么一出的。
莫狸莫名被他哥叫过来,没说一句话,就只拉着转了几个圈打量一番就又打发他出去,立即不乐意了:“哥,你好没道理!我就是那任你挑拣的待宰猪羊?不行,你叫我来到底做什么?你得给我个说法。”
他家庄子上饲养的猪羊是远近有名的肥壮,吃着还没有腥臊味。临近过年,扬州城里有许多富户都到他家庄子上挑拣看得上的猪羊就地宰杀,再运回各家,干净又方便。近来,他跟着母亲打理家中庶务,看的可是不少。
刚才他哥看他的眼神,就跟来庄子进货的管事一样,眼里带着挑拣跟评估,吓人的紧。他哥又想做什么?好歹是亲兄弟,不给他个说法他是不依的。
莫磐想着,都是林如海的种,没道理就他自己一个操心,合该大家一起出谋划策才对。小猫儿既问了,他这个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