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她就这么水灵灵地站在了檐下,往前一步便是烈日,身后传来同学们嘈杂的讨论声,面前车挚的手指正对着她的眉心。
“你逃学半年,回来便是这么上课的?”
“我没逃学,我请了假的。”
陈映澄回来后还没见过车挚,但早在父母口中听说过他身体痊愈但金丹碎裂不可再生的消息。
现在见他生龙活虎,训她时中气十足,陈映澄也彻底放心下来。
“那也是缺了半年的课程。”
车挚语气严肃,抬起手掌,陈映澄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头顶却落下轻抚。
“听说你已经结丹了,做得好。”
“……”
他唇角扬起,眉眼温柔,“虽然你错过了去年的遴选,但今年秋季还有一次,你认真准备。”
陈映澄鼻尖一酸,差点要落下眼泪来,“嗯。”
他的掌心划过陈映澄发间,眸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哀伤,敛眸,收手,对她道:“回去上课吧。”
陈映澄:“师父……”
车挚转身,道:“你若有话想跟我说,可以来城主府,我备上茶点,咱们细聊。”
“……是。”
陈映澄想过很多次,该怎么开口跟车挚说她和江随山的事情。
在车挚的视角中,他被人重伤昏迷,他徒弟为了救他跟随杨柳生等人去了赤日城,进剑阁九死一生,他另一个徒弟却悄无声息地离开,躲着他们不肯见面,最后还了结了这段姻缘。
陈映澄的不做解释,给旁人留下了无数的谜团,当中最疑惑的便要属车挚。
但他却能隐隐猜到一些,因为他在两人离开赤日城之前,便已经在考虑告诉江随山他的身世。
傍晚,晚霞漫天,像极了陈映澄和小雀成婚那日。
车挚在院中备下茶点,师徒二人相顾无言,只是一味地往嘴里塞东西,两盘子糕点都见了底。
“嗝——”
车挚被噎住,匆忙饮了口茶,打了个长嗝。
“噗嗤——”
陈映澄没忍住笑了出来,寂静的氛围终于被打破。
车挚笑着给自己倒茶,打趣道:“真是没大没小,也不怕你师父噎死。”
“师父你才不会死。”陈映澄习惯地接话,却又突然意识到车挚现在的境况,不由得抿起了唇,胃里也觉得发胀。
“会死,但不是现在。人都会死的,就算是元婴尊者,就算是飞升成神,也早晚会有陨落的一天。”
“可是须臾数年比之千年万年,总归是不一样。”
“我就算金丹还在也活不到上万年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到时候身边的人都没了,就剩我一个老不死的怪物。”
车挚调侃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陈映澄无奈又好笑:
“你还可以去找其他老不死的怪物作伴。”
“找谁?邹世阳被雷劈死了,洪乐生又不知所踪,不过就算他俩还活着我也不乐意跟他们玩,他们比我大几百岁,都是老东西了,有代沟。”
代沟这词还是从陈映澄这里学的,听他如此形容两个在清河大陆名垂青史的圣人,陈映澄不免有些想笑。
“师父你这张嘴啊,从前你还有修为傍身,现在你就是个普通人,可得谨言慎行。”
车挚抱着胳膊:“看我不爽就来攮死我,我怕过谁?”
在不怕死这方面陈映澄确实不如他,她喝了两口茶,觉得他们师徒二人今天聊得够多了,也该谈点正事。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她明知故问。
车挚瞥她一眼,“你猜呢?”
“因为我,和……江随山?”
“猜的不错。”
空气一瞬间沉默,片刻后,车挚淡淡开口:“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我也在场,他父亲出生时,我也在。”
陈映澄:“……”
这段她倒是不清楚,毕竟原书中车挚早就死了,江随山扑朔迷离的身世还是通过他的手札和江雅红的话推测出来的。
看她一脸震惊,车挚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陈映澄谦虚道:“哪有,比起师父来还是差远了。”
“就你会说话。”车挚敲敲桌,继续道,“我在金丹数年,一直想要突破,所以查阅古籍,寻求突破之法,偶然在其中翻到一本洪乐生留下的游记。”
“上面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