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瓦盆,买几个饭碗,还得买一个水筲啊。咱家,现在上大井挑水,就一只木桶啊?一只木桶,夏天,上大井拎水还凑活,要是到了冬天了,那一只桶咋上大井弄水吃啊?”
“呀,娘,小瓦盆里接的水,有这些了。”我说道。
“别动啊孩子,你去外屋地看看,外面还下吗?要是外面的雨不太下来,小了。这小盆的水,我就叫你二哥端着去外边。给倒出去。”
“好,好的。问去,俺去外屋地去看去。”
“哎呀哎呀,我可回来了,我可回来了。这一阵子大雨呀?哎,三侄子,你在屋里可挺好呀。你看我叫大雨浇的。”外面来人了,在外屋地喊上了。
“哎呀,大爷回来了。”
“回来了,你在这屋里可挺好啊?”
“哎,外屋是谁来了?三孩子?”俺娘问道。
“俺大爷?”二哥回答道。
“你回来了,你不干活去了,你咋叫大雨浇这样?”俺大娘问道。
“啊,娘,俺大爷的声音。”
“浇到吗?我,这话叫你问的,俺正干活呢,在地里起土豆,给土豆往车上装呢,我也不是皇帝,那雨来的那么急,哗啦哗啦的,像瓢泼的似的来的那么快,我还能往哪跑啊?”俺大爷说着,就从身上解开蓑衣,来,给我把蓑衣拿过去,放那边控水去。
俺大爷身上都浇透了,他解开蓑衣,摘掉草帽,脱掉鞋。大爷的鞋灌包了,大爷脱掉,拿起鞋,倒控一下,鞋壳里水‘哇’地一声,淌了一地。
一会儿,雨渐渐小了,俺院子里又成水泡子了。俺家院子里原来,常年有水泡子,前一段,俺家修完房子,俺爹为了搬家,怕马车赶不进院子来,给院子大街门口西侧,挖了个排水的大坑,给俺院子的水泡子往外排干了。这回,又连着下了几场秋雨了,这水在院子里又积成水泡子了。有了水泡子,俺家养的鸭子鹅,又欢起来了。
俺大爷脱了鞋,坐在那外屋地门口,光着脚。坐了半天了,想起光着脚呢,看看脚上有泥,说道:“哎,你来,我得洗洗脚啊。我咋洗啊?”
“咋洗,咱家就两个瓦盆子,都是饭盆,你说咋洗吧?你洗也不能搞饭盆洗啊?要不那么的,你要是想洗,一个是我拿饭盆?点水,你出去光着脚,站在外边房檐下,我搞水泼着给你冲一冲,要不,你就上院子里,上哪水泡子里,也像哪鸭子鹅似的洗去。俺大娘一说,俺大爷就不同意,说,哎呀,那水泡子里鸭子鹅在那里洗,那水里,净是鸭子鹅的粑粑,你叫我上哪洗,我这脚还怎么上炕了。俺大爷说,俺大娘听了说道,那就那么的吧,我给你拿饭盆,上咱水缸里?点水吧,先给你的脚丫子冲一冲吧。
“冲冲呗,这日子过的,是啥日子,洗脸没有盆,洗脚没有盆。”
天要黑了,雨也停了。一会儿,俺爹和俺大哥回来了,俺爹和俺大哥都是拎着鞋,光着脚丫子回来的。
“哎呀,大哥回来了,俺爹也回来了。”二哥问道。
“回来了,今个这活干的,起土豆子,这土豆子也快装完车了,就下起大雨来了。这马车不往回赶还不行,等着这装土豆子的车,赶到家了,进马号院子了,不卸下来还不行了。”
“就是啊,爹,这一装一卸车,给人衣裳都浇透了,给人身上都整成泥蛋了。哎呀,二兄弟,给哥弄个盆子舀点水洗洗脚和身上啊。是吧,爹?”
“洗是得洗,我也得洗,咋洗啊?”
“咋洗,那还不好洗吗?搞个小瓦盆,?半盆子水就洗呗,先洗身上后洗脚。”
“啊?那你的盆子在哪呢?”俺爹问道。
“就是嘞,孩子,家德,咱家就那么一个小三瓦盆,连个洗脸的盆子都没有。”俺娘说道。
“哎呀,哎呀,你瞅瞅我这臭记性,我啥事都忘了,我还心思是在咱关里家呢,啥盆子都有呢。俺呀,这脚上身上都是泥了,可咋办呢?”
“咋办?好办,那屋,你大爷,刚才也是从队里回来了,回来,吵吵把火的,也是要洗脚,也是没洗脚盆子,你大娘叫你大爷上当院子里,搞水泡子那水去洗去,你大爷嫌恶埋汰,后来,还是你大娘给从水缸里舀水冲的,那现在,你和你爹,也那样,从水缸舀水,去外面房檐下去冲去吧,先冲脚丫子,后弄快破布,也是舀水,倒着,擦擦身上就得了。”
“就得那样了。走,家德,趁着,外面天还没黑利索的呢,咱冲去吧。”
俺爹和俺大哥说着就去外面冲去了。晚上了,俺家吃完饭了,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