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空酒瓶一打接一打,向书微兀地感觉到头有一阵子眩晕。说实话,她在喝完第二瓶时,就隐隐有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
可能是这一个多月,生活过得太规律了。这种程度的喝酒,居然有点不适应。但认输,是不可能的。
从自己给自己倒酒,自己给自己计数,到对方给对方倒酒,催着对方喝下去。这样的情况,一如既往。
向书微扫了眼桌上的酒瓶,大概估了个数,肯定还没到自己的极限的酒量,又拿起开瓶器,一口气开了六瓶酒,放了三瓶在自己面前,又推了三瓶放在段怀玉的手边。
段怀玉的整张脸都是红的,坐没坐相地瘫在椅子上,用力捏了捏眉心。
向书微对着瓶口,就把酒咽下喉咙。猛的又感受到一阵眩晕,吞咽的动作停了两秒,继续仰头大口灌下。
而后把空酒瓶啪地一下,放在桌上,睨了眼段怀玉,声音里的劲比刚开始少了许久,但没有轻易作罢的样子。
“轮到你了。”
段怀玉在椅子上瘫了十余秒,才费力地挺起腰,拿到一瓶酒后,又重新靠到椅子上,喝了一口,没忍住叹了口气,郁闷道:
“申请中场休息。”
向书微哼了一声,动作迅捷地抬手按了下太阳穴,头晕微减。段怀玉强撑着有劲的声音,开启话题道:
“前几天那个男的,是你新喜欢上的对象?”
向书微的脑子白茫茫了十几秒,终于迟钝地开始运转,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捧在手中,没喝,回答道:
“你没认出来吗?”
段怀玉神色木讷。
“还是裴祈淮啊。”
段怀玉刚还木头似的反应,瞬间火急火燎地烧起来,语气嫌弃,质疑,又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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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他?这三年你还没受过啊?”
向书微不解,酒喝多了,也丝毫不掩神情的沮丧,和声音里的内疚。
“当初又不是他想分手的,分手是我提的。”
段怀玉抬手用力搓了搓额头,重重叹了口气,纠结地不行。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互相痛苦了三年了,应该没谁比谁过好吧?现在还能不计前嫌地在一起吗,明明两个人都伤痕累累的——”
“真的都能不计前嫌地在一起吗?万一在一起后发现其实过不去这个坎,对彼此的伤害不是更重吗?”
“要是我的话,应该不可能和前任复合。
破镜怎么重圆,怎么弥补都有隔阂。
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很相爱地再全心全意地对对方好吗?”
“真的很难理解,要我就换一个了……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和裴祈淮重新在一起?”
向书微举起酒杯,喝下,无奈地笑了笑。
“选择权不在我这。
他要是答应,我当然爱他,比以前更爱他……”
段怀玉看了向书微好半晌。瓶口对准嘴唇,灌了好一大口后,才感叹道:
“还挺邪门的——”
“明明快时代,多的是人在爱新的人。”
“怎么还会有一个人,要和一个人纠缠七年。还只爱过他一个人,不腻吗?”
“真死脑筋,万一这么久,结果还是不好呢?”
向书微捧起另一个酒瓶,仰了仰脖子,精致的面容上,随意的,从容自得。
“那会怎么样吗?只爱一个人——”
“结果也是一个人。”
“并不糟糕啊。”
只爱裴祈淮,就算不会在一起,最后只好她一个人地生活,也不是多坏的结果啊。
不是他,就算了。
不会再爱上谁了。
……
……
这是第三通打给向书微的电话,没人接。
第一通,裴祈淮是在晚上七点打的,没人接。
第二通,裴祈淮是在晚上八点打的,没人接。
第三通,是在晚上九点,还是没人接。
九点多,快十点了已经很晚了。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裴祈淮的眸色暗得像夜里的海面,又打出了第四通电话。
在响了十秒后,电话被接通,一个客气温柔的女声,响起。
“您好,您是机主的朋友吗?她现在喝醉了,您方便来接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