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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知道。”
&esp;&esp;——燕北声会让自己死在他手上,早就是命中注定。
&esp;&esp;这也是华光当年看中蒲炀,非要收他为徒的原因。
&esp;&esp;“伏羲太岁,治鬼佛之良药也。”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太岁能救鬼佛,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含义。
&esp;&esp;只因它的前面还有这样一句话:
&esp;&esp;“鬼佛临世大难降至,万古太岁克万物,克鬼佛,是为救世主也。”
&esp;&esp;他们一个是火,一个属水,水火不容,相本不通。
&esp;&esp;蒲炀想,也许故事的一开始,设定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esp;&esp;
&esp;&esp;华光长久地看着蒲炀,他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作不得假,想必也是知道的:
&esp;&esp;“所以啊,好徒儿,别白费力气了,命数已定,都是徒劳。”
&esp;&esp;可是蒲炀迎上他的视线,忽然微微一笑,说:
&esp;&esp;“是吗?”
&esp;&esp;他原本立刻要迈出的步伐停顿了一下,转身,挺直背脊,毫不畏惧地看着华光,下巴微抬,是个略显倨傲的姿态,蒲炀好整以暇地一字一句道:
&esp;&esp;“八百年前的经历还没能给你一点教训吗?”
&esp;&esp;华光浑浊的目光微微一凝: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没什么意思,”蒲炀面容沉静,语气平常,说,“我只是告诉你,我救得了他一次、第二次,就能救第三次。”
&esp;&esp;说罢,他再懒得和华光周旋,余光里泰宁整个人骤然从绳索中逃离出来,蒲炀利落转身,朝燕北声飞奔过去。
&esp;&esp;“砰”——
&esp;&esp;鲜红色的衣摆犹如一挽红锦,以迅猛的雷霆之力朝一方四处逃散的阴官横扫过去,下一秒,一抹蓝色身影挡住去路,银色锁链翻飞,硬生生将其受了下来。
&esp;&esp;燕北声脸色未变,伸出一掌,猛地向蒲炀袭去。
&esp;&esp;蒲炀侧身躲过,身后的那根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斜绕着窜至燕北声身后,而后仿若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冲向燕北声的脖颈。
&esp;&esp;那尖端的利刃划破燕北声的皮肤,却没能如料想一样将燕北声禁锢住,相反,下一秒,燕北声像鬼魅一般移至蒲炀跟前。
&esp;&esp;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变成森森利爪,猛兽的獠牙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蒲炀的胸膛。
&esp;&esp;意料之中的刺破声没有传来,蒲炀轻飘飘握住燕北声的肩膀,另一只手熟练地穿过利爪的指缝,做惯了牵手的姿势似地,同燕北声在血雨中诙谐地十指紧扣。
&esp;&esp;燕北声下意思顿了一下。
&esp;&esp;“燕北声,”蒲炀脸上沾上了飞溅的血痕,眼底却清明一片,他迎着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倾身向前,隔着极近的距离,与燕北声对视,说,“你看着我。”
&esp;&esp;不远处的泰宁正与华光缠斗,说是斗大概并不形象,因为从形式上来看,泰宁如同一只蝼蚁一样被华光戏耍着,索性毅力可嘉,还是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身上,让华光不胜其烦。
&esp;&esp;眼下蒲炀也分不出心思去管那边的战况,他和燕北声很亲密地贴在一起,感受到燕北声的睫毛倏然闪动了一下,再然后那只被锁链控制的手轰然用力,挣脱束缚,朝蒲炀脆弱的脖颈径直探去。
&esp;&esp;蒲炀没有闪躲,他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esp;&esp;他感受到燕北声握住自己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仿佛一场凌迟,微凉的掌心贴近灼热的皮肤,然后收紧。
&esp;&esp;燕北声听见掌心的呼吸逐渐地变得急促、薄弱,像一只垂死的兔。
&esp;&esp;他掀起一点儿眼皮,突然发现他仍旧很顽强地和自己对视着,那双带着泪的眼睛很执着,琥珀色的,让燕北声联想到雨后山上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