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钟声渺远,诵经声喧闹。
&esp;&esp;燕北声突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眼熟。
&esp;&esp;他手上的力骤然一松,却见原本垂危颤抖的人一个利落俯身,将手上盘旋的锁链尖端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噗呲一声,鲜血飞溅。
&esp;&esp;“醒醒,”他听见这个人叫自己的名字,“燕北声,你看着我。”
&esp;&esp;燕北声费力地睁开眼,但眼皮太沉了,沉得像一块巨石,横在自己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esp;&esp;他想用手摸一摸面前的人,这感觉很莫名,但来势汹汹,可他又想到自己的手上有很多血,别人的,自己的,很脏。
&esp;&esp;燕北声于是只好将手放下,很轻地捻了捻手指。
&esp;&esp;所以燕北声不知道,在他失去知觉以后,蒲炀抓住他的手腕,俯下身,将脸贴在他的掌心,轻轻地蹭了蹭。
&esp;&esp;而后蒲炀转身,朝着华光走去了,他看着泰宁满身狼狈,但眼底精光尚在,像是要狠着心同他斗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来。
&esp;&esp;蒲炀突然觉得,什么慧根啊、佛根啊都是放屁,这种上天给的东西,人人趋之若鹜,但其实没有太大用。
&esp;&esp;有说蒲炀心系苍生,虽万死往矣,又说燕北声佛性深重,假以时日便可立地成佛,可如今看来,燕北声囿于深海苦不堪言,蒲炀人活一世只求安稳,他们都不及泰宁。
&esp;&esp;“——特么的蒲炀你别光看着,帮个忙,要被勒死了靠!”
&esp;&esp;罢了……
&esp;&esp;蒲炀抛掉繁杂的思绪,同华光缠斗在一处。
&esp;&esp;华光的心思显然不在他们身上,鬼佛的现身是有时限的,他不愿将时间浪费在和这群顽固小儿的虚与委蛇之上,可脱身也并不容易。
&esp;&esp;乌云霸占着整片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个地方却依旧被佛光照得明亮,华光心系祭品,却不得不分出心思来对付自己的这两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