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永瑞终于携着驻军司马陈如海风尘仆仆的赶到,众人连忙在郡守周柏山的带领下纷纷起身相迎。
麦永瑞面对众人的寒暄也不废话,也就微微点头示意,快步就走到沙盘面前然后越过众人目光,直接盯着徐云山问道:“徐先生,你在得知俚乱的消息距今已过了多久?”
徐云山连忙抱拳应道:“禀统领,在下乃是今日辰时得知消息,就派人马不停蹄地分赶丫县和崖北报信,如今算下来,怕是有七八个时辰了。”
麦永瑞闻言当即脸色凝重道:“俚人性情直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旦他们决定闹事,举手之间就能聚啸山林,整个珠崖就是不算已经虞化的熟俚,光是那漫山遍野的生俚就足足有二十万众,而我虞人百姓仅有不到五万人,而兵马算上驻郡全境兵马也就三千余人,去除各县预留守军,可调动的兵马不超过两千,在人数上,怎么算都吃亏。何况这珠崖山脉纵横,道路崎岖泥泞,不利于大规模行军,而俚人自由生长于斯,爬山穿林如履平地,纵然不敌,转身入了山林,我等也无计可施,难以将他们彻底消灭,很是麻烦。按照之前周明府给到信息来看,这俚人已得西南六县,这六县皆是俚人最为集中之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西部都会不战而降。所以,为今之计,打不是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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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永瑞一番言论使得在座众人心都凉了一大截,掌管全郡之兵的一郡之将都不敢言战,难不成真的要举郡撤离珠崖?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这丢疆失土之责,在座的每一位都难逃一刀。
徐云山见众人在麦永瑞一番话后皆都沉默不语,连忙出声道:“诸位老爷,这统领只说了打不是一个好办法,可也没说不打,诸位不妨等统领把话说完。”
麦永瑞向徐云山投去一丝赞赏的目光,继续道:“徐先生所言甚是,我只是说了最好不打,可没说真不打,只是如今双方兵力悬殊太大,若是硬干,咱们就算装备精良,这大亏还是吃定的。”
周柏山闻言,当即疑惑道:“依统领之见,计将安出?”
麦永瑞没有直接回答周柏山,而是饶有深意的看了徐云山一眼,徐云山跟他仿佛有着什么默契一般亦是朝他轻轻点了点头,麦永瑞才对着众人说道:“此战关键之处在丫县,余者皆不足虑,我欲增兵前往丫县,与俚贼主力决战,若能一战溃之,则珠崖全境无忧。”
麦永瑞此言一出,众人什么反应都有,但是大部分人包括周柏山在内皆认为此计过于冒险,要知道俚人的目的是驱逐虞人,且天掌山勾连珠崖全境,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皆有通道可出,万一真的将兵力都抽调至丫县过后,俚贼从其他通道出来,岂不沿着海岸线一路打到崖北,届时崖北都丢了,就算守住丫县又有个鸟用。
麦永瑞似乎早已料到众人的反应,于是肃然道:“俚贼看似蠢笨,实则清楚得很,丫县乃朝廷赋税重地,一旦失陷,会直接影响到整个珠崖的钱粮调拨,攻下丫县就等于断了朝廷在珠崖的一条臂膀,将整个南方连同中部、西部合为一体,再三路出兵,不愁珠崖不得。可若是将兵力分散,一来俚人本就各自为政,难以做到统一执行战略目的,同时俚贼虽众,但装备太差,武器不足,单独攻城难以保证分散之兵能攻下各地县城,容易陷入胶着,一旦陷入胶着,朝廷只需从对岸调动一万精锐前来,立刻可以将各个分散的俚贼势力清缴,想来俚贼的首领还不至于蠢到这个份上。”
众人听完麦永瑞的分析之后都纷纷陷入了沉默,都在思量这麦永瑞分析的战情是否合理,而徐云山则是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以一介商贾能站在这里听诸官商议,本就有着逾矩之嫌,若是再贸然发言,无论其中多少人跟他交情匪浅还是对他万分欣赏,都免不了都驱逐下堂,若是真的计较起来,最少奖励他四十个板子和一个月的牢狱之灾。
当然,若是有主官问询那就另当别论,周柏山也出乎意料的没有问询一旁的下属和幕僚,而是直接看向徐云山问道:“徐先生,依你之见,这麦统领之言可行得通?”
徐云山的反应可不止受宠若惊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诚惶诚恐道:“明府折煞在下了,云山不过一介商贾,何德何能敢妄议如此大事!”
不等周柏山回话,一旁早已有些不耐烦的麦永瑞则是摆了摆手道:“徐先生莫要自谦,周明府所问亦是本统领想问的,有我和周明府作保,你心下是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便是,莫要担心事后的是非口舌!”
徐云山在得到了周柏山同样肯定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