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问。”
谭笑吐了吐舌头:“拿回来啦。”
连瑜神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她每天去老师办公室偷手机。
“向芜,你去哪了?”凤瑜恒把这条消息发了出去。
收到凤瑜恒消息的时候,向芜正坐在出租车上,手指在不停流血。开车的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她,腮帮子绷得很紧——怕自己碰上精神病了。
发现上车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说话声音很细的女学生的时候,司机原本还兴致来了想逗两句。
结果后座的人对他爱答不理,期间还伴有推动裁纸刀的塑料声。司机不服气地透过后视镜一看,眼前一晕——女孩满手触目惊心的血。
而这时候女学生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你说什么?”
一双眼睛空洞冷漠,看得司机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废话。
生怕下一秒那裁纸刀就搭在自己脖子边上。
向芜用自己唯一一根没沾血的手指划开屏幕,发了条语音:“我在出租车上。我要逃学了。”
语音发出去,她顿了顿,又重新发了一条语音纠正:“不对,我已经在逃学了。”
学校这边,听了向芜语音的凤瑜恒和谭笑大眼儿瞪小眼儿了好一会儿。
谭笑抢过凤瑜恒的手机,给向芜发了一个问号。
几乎是瞬间,向芜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我想知道不上学会怎样,又不会死。”
凤瑜恒沉默了两秒:“不是,这姐是不是有点疯?”
谭笑按着凤瑜恒的手机就给向芜发了语音:“卧槽,太酷了!我也要逃学,我要翘课。反正也不会死,你说的太对了。”
她把手机还给凤瑜恒的时候,发现瑜神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怎么了?”
凤瑜恒收起来自己的手机,难以置信:“你们怎么都……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
-
自习课上从教室出来之后,向芜到小卖部买了一把裁纸刀。
也就是说,王姝君说了那么一大堆话,向芜只听进去了小刀划破了人的脸那一段。
她从学校出去了,门卫问她要出门条,她说没有,你要拦着我吗,说完就往外走了,门卫拦了一段,最后也没拦住。
迎着惨白的阳光,她享受地眯了眯眼。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那又怎样呢?
“那个……您需要纸吗?”出租车司机犹豫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向芜低头看到了自己满手的血,雪白的校服上斑斑点点的鲜红像是真菌培养皿上绽放的菌种。
从上车之后,她就一直在拿裁纸刀划自己的手指。
指尖的神经密布,有敏感的触觉,也就有敏锐的痛觉。细小的口子有些麻痒,像是肩膀上被柔软的羽毛扫过,那种难耐的感觉。
再往后她划得就更用力,于是就流了很多的血。
每一丝尖锐的疼痛,仿佛都是穿入灵魂的钢筋,把那个抽离在半空的她往身体里拉——唯一的实感。
只有这种几乎令大脑一片空白的疼痛,才让她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一种真实感。
“可能需要用一下,谢谢您。”向芜的血滴在了手机屏幕上。
司机脸都白了:“小姑娘啊,有啥想不开的,回家和老师爸妈说说,都能解决哈。”
向芜将纸巾按压在淌血的指腹上,像是感觉不到痛那样:“不是想不开。只是搞不懂。”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原来她真的对这世界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