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也就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想———谈论“爱”的日子永远不会到来。因为也许它就是某种界限,划分次等公民和上等人的界限。
但现在,向芜或许会猜测,这是划分“那些孩子”和“人类”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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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京城的市重点,r中学风算是十分开明了。但是上中学毕竟是上中学,无聊之处远大于有趣的部分。
所有需要坐在教室里听的科目,其实对向芜来说都还可以接受。横竖只是坐着。
而且大部分时间她旁边不是有谭笑就是有凤瑜恒,没有谁会让她无聊。
最让向芜反感的是体育课。
她曾经就不注重锻炼身体。工作和饥饿已经足够令人筋疲力尽,她可没有闲心再给自己找罪受。
而且因为她是转学生的缘故,她没有自己选择体育课的机会。
r中的体育课有许多种类,学生可以在开学的时候自行在网上挑选。
谭笑选的羽毛球,据她自己所说是因为闻负灯羽毛球打得很好。凤瑜恒选的网球,因为少爷喜欢网球,而且少爷家里有网球场。
向芜被随机分配去学了排球,和国际部的学生一起。可能是因为选排球的学生比较少,所以才把向芜也分了过去。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r中没有排球馆,上体育课已经变成了对向芜意志的考验。
于是她选择逃避——也就是翘课。
接连好几周的体育课,向芜都在器材室的软垫子上度过。
她缩在那里看动画片,有时候看综艺,或者单纯地玩玩电子乐器。
日子太安逸,以至于她并不知道,自己翘课的行径全被同一个排球班的人举报给了体育老师。
“向芜又没来,老师。”田艺拿着记名册,站在排球场上对体育老师说。
“她再这样,综测成绩就要变得劣迹斑斑了。”体育老师皱眉,想了又想,决定把这件事先汇报给向芜的班主任:“她是你们国际部的?”
田艺摇头:“不是。是高二十三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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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窝在器材室玩合成音乐软件的向芜打了一个喷嚏。她把校服领子的拉链拉到了最高处。
正玩着,她看到电脑右下角的微信图标闪了闪——她现在上学会带着电脑,因为翘课多,上课少。
大多数翘课的时候,她都在r中图书馆四楼的自习室呆着。摸索各种各样的东西,又或者是看电影,看动画片。
向芜觉得所有这些文艺作品的创作者都是天才。
她点开了微信,发现是闻负灯发来的消息:“你今天几点放学?”
“五点半。”向芜回复。
闻负灯:“几点到家?”
这样自然的语气让向芜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心情,算是难过,又算是温暖。好像一场海啸过后,站在废墟之上沐浴阳光的人会拥有的心情。
向芜:“一般在六点多。六点半到七点之间。”
闻负灯那边回复很快:“那就七点。有人来送贝斯,你给开一下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顺便问问。”
“贝斯?”向芜愣了一下。
前两天,闻负灯确实有问过她,如果要学乐器,目前最喜欢什么。她说贝斯吧,在现场的时候,贝斯的声音像是一只能够拨弄人心弦的手。
“学一个乐器是好事。”闻负灯只是这么说。
自己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却还希望自己活得快乐。
为什么她不能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孩子呢?
或者,如果这才是被当成人对待的感受,那么之前那些年到底算是什么呢?
向芜忽然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