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卖部要了两袋子冰过来,二话不说就往温绪宁身上放。
温绪宁浑身一颤,声音含糊:“……疼……”
“你说什么?”乔松大声问。
温绪宁耳朵在滴血:“……疼,我、我肚子疼……”
又拖延了半天,十七岁的乔松才搞明白,温绪宁生理期,痛经,并且因为生理期的免疫力下降发烧了。
“……操。”
一贯混不吝的乔松脸颊也变得有些红。
“……没事,我要去考试了。”温绪宁漱了口,扶起来自行车,准备和乔松道别。
然后就被少年一把拉住。
烈阳之下,乔松的眼睛像一池水:“不要去考试了,我不同意。”
“考试很重要。”温绪宁说。
“你的身体不重要吗?”
她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力道很紧。
“乔松,你别闹。”
“温绪宁,是你在胡闹。”
……
后来温绪宁虽然进了考场,但是没撑到考试结束就从考场出来了。小腹里像是有铁勺在搅动的疼痛还有教室里温度极低的空调都让她难以忍受。
这时候她才想到乔松在临别时候气急败坏说的话,他说你这样除了自我感动还有什么用。
十七岁的温绪宁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后来又觉得乔松说得有几分道理。
毫无意义的努力。
的确不高明。
但乔松大概被自己气着了,已经回家了吧。
这么想着,眼前忽然挡住一道人影。
“我就知道,你听进去我说的话了吧。”少年得意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温绪宁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乔松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得意。
“诺。”
一盒药送到温绪宁眼前。
“这是……什么?”
乔松摸了摸后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问药店老板,说女生痛经还发烧吃什么,她给我推荐的这个,布洛芬。”
哦,布洛芬。她常年当止痛片吃的。
“你要回家吗?你还能骑车吗?我载你吧,我骑车很稳的。”
十七岁的温绪宁有些放空,她接过来药盒,没有讲话。
“不想回家?”面前的少年也全然不在乎她的冷漠。“那我带你去玩吧!你要不要来看我们乐队排练?”
那时候的乔松就是出名的不良少年,天天翘课逃学,虽然他本人没有打过架,但每次打群架他都会被波及,被拉进办公室挨骂。
他打耳洞,留长头发,玩乐队。
他们的老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县城,大多数家庭的观念都相对保守。
规规矩矩地上大学、结婚、生孩子,才是大多数人眼中正确的人生。
温绪宁这样的艺考生已经算是异类,乔松这种和一帮三教九流的人一起搞些有的没的,用家长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混子”。
其实作为乖学生的温绪宁不应该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
但是那天太阳太大,考场的空调太冷,吃了布洛芬以后出了太多的汗,乔松的怀抱又太温暖了。
温绪宁产生了她学生时代认为最不该有的念头。
从那天开始,她坚定自己要学表演的决心了。
还有对另一个不被周围所接纳的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