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常,或者被别人嗤之以鼻的东西,在这个地方,却被所有人喜爱、鼓励了。
向芜脸上热热的,咽了咽口水。
晚上,她和闻负灯被分到了本地最豪华酒店的双床房。
节目组的人组织了一场聚餐,闻负灯跟着出去吃饭,向芜一个人留在了酒店里。
闻负灯回来的时候,插上房卡,整间屋子仍旧是一片漆黑。
灯被向芜关上了。
然后他闻到了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味。
闻负灯静静地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也许是在思索,也可能是在倾听房间里细微的动静。
过了一段时间,他轻轻关上了房门,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酒店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全凭缓慢的脚步来摸索。
窗帘也被向芜拉上了。整间屋子没有任何一处透光。
在房间里摸索着前进了很长一段路,闻负灯才意识到,甚至是充电插口的指示灯,也被向芜拿衣服盖住了。
这是一间完全黑暗的房间。
没有颜色,没有光线。
广阔或者逼仄,都因为密不透风的黑暗失去了意义。
忽然,闻负灯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啜泣。
稍顿了一下,他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先是摸到了散开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摸到了湿润的眼睛。
少女浓密的睫毛扫过了他的指尖,留下了微凉的潮意。
“还好么。”闻负灯摸索着,在向芜身边坐下。
“嗯。”向芜的声音潮湿,带着泪意。
“还抽烟了。管用吗?”闻负灯摸着黑,把蒙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
向芜又吸了吸鼻子,把自己蜷缩得更紧。“没用。”
回应她的,是男人温暖干燥的手,穿进她的头发,慢慢地梳。也像是抚摸。
“为什么哭?”闻负灯的声音沉缓、温柔。
“不知道。”向芜带着浓浓的哭腔,往闻负灯身边又挤了挤。“他们夸我,我就难受。”
“我因为画画、写歌,被惩罚。我遵循他们设置的规则,去努力适应那个世界……然后,这里,又是新的规则。可是旧的经验,无法改变。”
向芜磕磕绊绊的,呼吸都在颤抖。
黑暗之中,闻负灯轻轻地触碰她的脸,把不断涌出的眼泪抹掉。直到他的手心有了一汪海。
“被欺骗了。是这样么?”男人的声音仿佛可以同心脏共振。
“……”向芜在黑暗中无声地点了下头。“之前的我,算什么。”
“我活着,算什么。”
闻负灯垂下眼,空气中化不开的烟草味刺激着他的喉咙,让他想要喝水。
在他想着,该说什么的时候,蜷缩着的女孩一边抽噎,一边跪坐起来。
向芜压过来,整个人挂在了闻负灯身上,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带着沐浴露和烟草的味道。
好像她小小的身体挤压着多么庞大的东西,闻负灯感觉她在压抑而细微地颤抖。
“我可以,抱你吗?”
紧紧搂着他的女孩,贴在他的耳边问。
闻负灯低低地笑了一声,双手覆上她的背:“当然。”
他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用尽了力气,就仿佛要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嵌在一起。
闻负灯几乎有些难以呼吸,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任凭女孩抱着,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
“你是谁?”
维持着这姿势过了很久,向芜哑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