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芜红色的血弄了闻负灯一身,可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又不太看得出来。
浴缸里的水越来越红。
向芜整个人泡在里面,低头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失。
空气中弥漫开再名贵的香薰也无法遮盖住的血腥味。
闻负灯看着浴缸里的血水越来越浓,突然问:“我订了披萨。”
顿了一会儿,向芜抬眼:“……关我什么事,我要自杀。”
“录的综艺今天播出。”闻负灯说。
向芜:“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看。”
闻负灯笑了一下:“你前几天问我那个动画电影,我找到了简中版的,可以在家里电视上放。”
向芜眨了眨眼睛,最后愣是没说出话:“……”
闻负灯只扫一眼就知道,她又要改主意了,起身:“披萨到了。生死请便吧,小孩。”
说完,他转身就走。
向芜挣扎了足足一秒,然后就从浴缸里跑了出来,抓住闻负灯的衣服,在闻负灯身上留下来好几个血手印。
闻负灯回过头来,忍着笑:“不死了?”
向芜:“……我饿了。我骗你的。”
然后她对上了闻负灯的目光,压得她有点抬不起头。
“我要去拿匹萨。”
说完,她颇为欢蹦乱跳地朝着门口走去。
然后就被男人提着领子抓回来:“你这样出去,是要吓死谁?”
“哦。”向芜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还在湿哒哒地流着水。
的确看起来有些瘆人。
但她还是瘪瘪嘴,任由闻负灯去拿匹萨了。
“我想在沙发上吃。”向芜说。
“你真不死了?”闻负灯拎着匹萨,睨了她一眼。
向芜吸了吸鼻子,闻到匹萨的味道,只说:“我饿了。”
“而且你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男人低头收拾餐桌,静了一会抬头,朝向芜做了一个手势:“先和我去医院。回来我就告诉你。”
于是向芜想起来了第一次自己割手指,被闻负灯带去看医生的场景。
这一晃,已经是晚冬。
“你最开始,知道我是谁吗?”向芜的羽绒服脏了,她套上了闻负灯的羽绒服。
闻负灯简单处理了一下她手腕上的刀口,就带着她下楼。
“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些熟悉,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
向芜眯眼,想推测一下闻负灯有可能是谁,结果因为头晕差点平地摔跤。
好在闻负灯眼疾手快地捞起来了她。
“你失血过多了。”闻负灯说。
等把向芜塞进车里,他快速地把车开了出去。
甚至没有看路灯。
向芜感觉着巨大的加速度,靠在车上:“你是真的打算,放任我死掉吗?”
男人认真看着道路前方:“那是你的自由。”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话。”向芜皱起脸。“匹萨,动画片,节目。我是真的打算去死的。”
“那是以免你后悔。”闻负灯说。
沉默了一会儿,向芜说:“也许死了是对这一切最好的反击。”
“不过我还不想死。”闻负灯说。“活着就还有未来。不管真假,美好的体验总会是真的。你创造出来的一切,也都是属于你的。”
“这是你当演员的原因吗?”向芜问。
“也许吧。”
关于那些后知后觉的记忆,闻负灯总是需要缓慢地辨析。
他曾以为自己只是天赋在此,后来才发现,着那似乎也是他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
和向芜一样。
“那好吧,我还有很多事想做,我先不死了。”向芜想了想,把手腕上的血抹在了车窗上。
“……”
闻负灯没忍住,看了车窗一眼。
向芜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