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两边宽袖甩起又甩落。
苏时倾听到了蒋方正的呼喝声音,却没有抬头。
蒋方正的出手很利落,一记手刀,朝苏时倾抓拽子弟领口的那只手劈落。
手刀恰恰好劈在了手腕关节处,苏时倾才不得不放过被打的那人。
“就没一天不给我惹事儿的!”蒋方正并不刻意针对苏时倾,他将院子中的众人都浑浑骂了个遍。
苏时倾站在中央,某个角度,刚好能被蒋方正看到侧背。
蒋方正没有多问,凭老练的眼力见,猜出了纷争的前因后果。
众子弟不知是畏惧蒋方正,还是有其他芥蒂,都不应声。其中的大多数人低头看着靴子,像是要硬生生将白靴的靴尖儿看出个洞。
蒋方正的面色没有变,连片刻停滞都不曾有。
他向来一视同仁,对哪个子弟都一样,只把抱璞守剑宗的戒律当圭臬。
苏时倾曾是奴隶也好,曾是天王老子也罢,来到了宗门里,都是一样地该受训就受训、该挨罚就挨罚。
苏时倾的怄气,浅浅淡了些。只自觉是打人打得累了,没有深究缘由。
本来所有人等着蒋方正的惩戒,不曾想有个小小插曲——
斐玉堂好巧不巧,这时候赶来了:“时倾,时倾!你可好运。厨房还有吃食,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
早在院外就扯着嗓子嚷嚷,结果一到院门口,见到这番情形阵仗,霎时被吓得哑了声。
“……方正师父,也在啊……”不再嘻嘻笑笑,稳稳端好吃食盘子。
斐玉堂余光瞟到苏时倾那个焦点方向,本想抛个讨好的媚眼,下一秒却看见苏时倾的烙印,当即讶异非常。
蒋方正毫不客气,怒斥道:“斐玉堂,你这是第几次被我逮到不去练武了?”
斐玉堂思路繁杂,还在考究苏时倾,自然回应得欠妥失当:“方正师父,我是领苏时倾进门的。”
“这新子弟有手有脚,我看打人的气力也足够,哪里需要你的照拂?”一句话贬了两个人,堵死了斐玉堂想要帮苏时倾开脱的话。
苏时倾没想过要任何人替他开脱,他就默默等着,等着他的惩戒。
刚到宗门第一天,就打同门打得只剩半口气。虽然情有可原,但也确乎是过分了。
无论蒋方正打算如何惩戒于他,他都是会领受的。
石皓宇开口说话了,想替苏时倾求情。
可是求情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被蒋方正犀利回堵:“有你说话的份儿么?早干嘛去了?人被扒扯衣服的时候,你不出头;打人打个半死的时候,你不出手——现在事情了了半截了,想起来要说两句?”
讥讽得毫不留情面。
蒋方正却不是在替苏时倾出头。
“你叫苏时倾?”刚刚斐玉堂叫唤的声音挺大的,蒋方正不会没听见。
“是。”这一声利落应承,也让冶铁班子的其余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姓。
蒋方正似怒非怒,怨道:“宗门里不能打人。”
苏时倾点头,表示知道。
无论是抱璞守剑宗,还是什么别的宗门,打自家人总归都是不对。
“在想好怎么惩戒你之前,我先要问问你——”
苏时倾听得仔细。
蒋方正像是真的好奇:
“你还愿意,继续留在抱璞守剑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