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被制得生疼,可苏时倾不愿意放弃夺回玉佩的希望。
“还给你?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了么?”肖三质疑得有理,因为苏时倾这幅落魄的模样,的确不像配得上血玉玉佩的人。
“八成是偷来的吧?你那死去的娘亲知道么?还是说,一家子其实都是小偷,子承母业?”肖三口无遮拦,丝毫不顾及苏时倾丧母的殇怀。
苏时倾听了话,愣在当场。
他明明和肖三无冤无仇,为何肖三竟要连他死去的母亲也一并恶语诽谤?
“打!”
肖三得了战利品,心情妙极,嘴角抑制不住地弯勾。随后,一个手势下来,叫打手们尽情招呼苏时倾。
苏时倾十指被踩,乍生连心的痛楚,忍不住地高声痛呼。
面对毫无招架之力的苏时倾,打手们压根不用费多大的心思。力道全施压在苏时倾的腰腹、四肢,直至见到出血青紫,才意犹未尽地罢手。
面庞挨着沙石地,沾上了不少尘灰。苏时倾头发披散,白色的孝衣落了不少鞋印。
实在狼狈。
肖三心满意足,却留着好端端的大路中央不走,大跨步从苏时倾身上迈了过去。
苏时倾牙关咬得“咯咯”直响。
实不可忍!
他折回腿脚,以膝盖为支点支撑于地面,再一点一点张开指掌,颤颤巍巍施力,拱起受了伤地躯体。双脚终于从麻木回复知觉,苏时倾好艰难地才重新站直复立。
等到苏时倾稳稳站定的时候,心绪也如同磐石那般坚定。
他没留给肖三走远的机会。
苏时倾拎起酒坛子,忍着身上的剧痛,高挥蓄力之后,狠狠敲击肖三的后脑勺。
酒坛子应“呛当”声碎裂,剩余的酒泼洒在肖三的身上,和着流出的血渍一起。
这一击,苏时倾用尽了全力,也打得肖三一众人措手不及。肖三吃痛,顿感天昏地暗,失力之后倒在地上。
好机会。
苏时倾眼疾手快,凭借饮酒后劲燃生出的意气,夺回了肖三手上的荷包。攥紧血玉玉佩在手,而后撒丫子开溜。
草鞋的绳子不合时宜地断了。苏时倾只能打着赤脚逃。
不辨方向,兀自向前。回头转眼,看到那两个打手仍旧追杀而来,苏时倾逃得更是拼命。
他跑了很久,逃到了距离桐城附近的森林里。
跑得秋风赛不及他快;跑得太阳西斜,撇下了漫天星辰。
没成想,两个打手的毅力也惊人,竟也跟到了森林里来。
是在追他,还是舍不得他的玉佩?
丛草有及腰这般高,苏时倾不得不放慢了脚步,避免让摩擦的声音传到打手们的耳中。
一步一挪,却不知道往何处撤才安全。
“在哪里!追!”
苏时倾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又暴露了行踪?
只能又逃。
不幸的是,森林里的路况他实在看不清,也不熟悉。
最终到了悬崖边际,他还不自知。
赤脚一个踏空,苏时倾骤然跌落。
风声倏乎过耳,像是在对下坠的苏时倾无情嘲笑。
要死了么?
是快死了吧?
等到风声停尽的时候,他也就要变成悬崖底部的一滩烂泥,死在无人经过的深渊之地。
手中血玉玉佩散发红光,苏时倾黯然无奈——
可惜这枚玉佩,没能交付回到它主人那里。
可惜自己如今恩情未报,就要归西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