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容错有一丝凄悯,但仍旧,没有因为这份同情允诺苏时倾:“你为了什么参军?”
苏时倾太着急了,说秃噜了嘴:“为了你!”
为了报恩容错容情。
容错不知苏时倾的心意,浅薄理解,以为苏时倾是仰慕于他、仰慕于凤军不败。
容错不需要人仰慕。
苏时倾想要入军的愿望,彻彻底底没希望了。
“凤军里不养闲人。”
“我不是闲人!”
“你功夫太弱。”
“我比这末尾的士兵强呀!”
“四海偏安,没有战事。”
“您,您总会用得上我的!”
句句回绝成了措辞,声声央求徒劳无功。
苏时倾紧张自己不能跟随容错,表现得更像个仰慕者了。
容错到底不是铁打的心肠,也真挚地回望苏时倾炙热的目光。
有那么一刻的时间,容错觉得苏时倾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面孔。不过,容错并没有困扰太久。他见过的人太多了。沙场敌手、士卒友军,熟识的脸没有数万也有上千。
叹了口气,再安抚苏时倾:“多谢抬爱。可倘若仰慕我的人,都要纳入凤军,恐怕凤军就担不起养兵的粮草了。”
苏时倾差点说出自己可以不吃饭。
“你要是,真想为凤军出力,就快些长大。”容错还是看好苏时倾的。
有热血的男儿,也不要打击得太狠。
“你嫌我年纪。那我不参军。我就跟在你身后,做个仆从,行吗?”苏时倾没有想到,容错推拒得如此坚决,把一颗偿恩的心怀推拒得无从接近。
“我已有副官谢岚,不需要再招募了。”
苏时倾很难过,只能失落地看着容错转身欲走。
他想拉着马儿跟在行军队伍后头,想等着容错改变主意。
好巧不巧,苏时倾的马儿却犟着一步也不走了。饶是苏时倾怎么拽缰绳,马儿就是一动不动。
苏时倾正烦闷着呢,恨拍了几下马头,萌生了弃马而去的念头。
这动作被容错的余光瞄到。
容错虽然理解苏时倾郁郁不得,但还是隐隐动了怒:“你有欲求,不得遂意。可马儿何辜?”
苏时倾哑口无言。怕容错对他印象不好,连连抚摸马儿面庞,知错。
容错无奈,好气又好笑:“当你能成功驯服一匹烈马的时候,再来寻我吧。”
凤军队伍走远了。苏时倾还在想着容错最后的话,守着马,再不敢催。
冼夏吭了一声:“容错,是个很好的领军者。”
苏时倾笑了笑,听见有人夸容错,他苦中作乐。
“马车里另外那个,是什么人?”苏时倾先前着急和容错搭话,闲着的冼夏可是注意到了马车上另有佳人,“好像是一个女子,年纪和你差不太多?”
“八成是容情了。”苏时倾说起另一位恩人,喜气又泛、涩意又提。
喜气因再遇故人而泛;
涩意因无缘相忘而提。
容错已经忘记了苏时倾的存在。那估计——
容错的妹妹容情,也一样早就将他遗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