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盯着她看,她怔愣许久,又从医药箱里找出棉签、消毒酒精和碘伏,递给他。
“愣着干什么。”贺知衍依旧坐在原位,胳膊环在胸前,修长的脖颈微微仰起,“我看不见。”
暗示意味明显。
温荔顿时脸色一黑,内心滚过一排弹幕。
你自己对着镜子擦不行吗?涂个药还要人伺候,真是个大少爷!
她虽腹诽,却不敢宣之于口,只好依言照做:“哦哦哦,那我帮你。”
温荔先用医用酒精帮他消了毒,待酒精挥发散去,又拿了药膏出来,挤在指尖,一点点按压在他伤口处破皮的地方。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脖颈,又嗅到她头顶淡淡的发香,贺知衍莫名觉得心尖发痒,想伸手抚一抚她的脑袋。
指尖动了动,还未抬手,便听温荔轻细的嗓音问道:“所以,您刚才是去见褚阿姨了吗?”
不甚美好的画面涌上心头,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她还好吗?”温荔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
贺知衍不知她问这些做什么。
是好奇?还是关心?
沉默几秒,说道:“没事,她有时候情绪不稳定,一激动就会这样,不是什么大事。”
温荔撇了撇唇。
都挠成这样了,还不算大事吗?
他倒是心大,这也能忍。哪怕是亲妈,也不能对自己儿子下这样的狠手吧?
温荔的思绪渐渐飞远,涂着药膏的手指在他脖颈处来回打圈,一时忘了收回。
贺知衍侧眸看她,忽地唤了声:“荔荔。”
“啊?”温荔被这称呼吓了一跳,手一抖,力道也重了些。
“嘶……”药膏渗入皮肤,贺知衍吃痛,眉头下意识蹙起。
温荔慌了神,“啊……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吗?”她将掌心撑在沙发靠背上,凑近看了看,疑惑道,“好像更红了呢,是我用错药膏了吗?”
客厅里电视开着,声音开得有些大,故而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廊间传来脚步声,温荔还未来得及起身,就听见小姨略带责备的声音:
“荔荔,你看看你,怎么穿着睡裙就下楼了?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过来!”
温荔立马起身,裹紧身上的外套跑到小姨身边,慌张解释:“哥哥受伤了,我看他伤口有点吓人,就帮他涂了药膏……”
闻言,贺治文脸上浮现一丝担忧,立马朝着贺知衍那头走去,上下打量几眼:“你脸怎么了?”
“没事。”贺知衍无所谓地笑了笑。
贺治文又问:“去你外公家了?”
“嗯。”
贺治文长叹一口气,转头对赵书瑾说:“你先带荔荔上楼休息吧,时间挺晚了,荔荔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赵书瑾点头说好,拉着温荔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训斥,例如怎么可以穿得这么单薄和男生单独待在一起,怎么可以和哥哥离得这么近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之类的云云。
温荔默不作声,余光瞥了眼楼下,贺知衍依旧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姨父则坐在他身边低声询问着什么。
看见贺知衍脸上的掌印和脖颈处的抓伤,赵书瑾自然也猜到了什么,却不能多说多问,只能憋在心里,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
总之是褚家的事情,过多打听反倒显得她心胸狭窄,过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