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瑶匆匆下了画舫,衣袂翻飞,像一只惊飞的蝴蝶。
江珩君的话在她耳边回荡,如同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裂着她本就脆弱的心房。
她避开了他伸出的手,不敢看他眼中的期待与隐忍,只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小姐!”叶君墨早已等候在岸边,见她神色不对,立刻迎了上来,护着她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碾碎了西胧河畔的微风,却碾不碎苏锦瑶心头的烦乱。
“吁!”马车骤然停下,惯性让苏锦瑶微微前倾,她抬眼,透过车窗,看到吴平君拦在了马车前。
他身形挺拔,面色冷峻,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镇北侯府特有的压迫感。
“苏姑娘,”吴平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喙,“谢夫人请您过府一叙。”
叶君墨立刻下了马车,挡在苏锦瑶身前,语气冰冷,“我家小姐还有要事在身,谢夫人的邀请,恕难从命。”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空气中都能嗅到火药味。
苏锦瑶坐在车内,指尖微微发凉,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落在吴平君坚毅的面庞上。
她忽然想起林君策,他亦是如此,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却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最温暖的庇护。
她深吸一口气,心头的酸楚和挣扎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叶君墨,罢了。”苏锦瑶推开了车门,走了下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我随他去一趟谢府。”
叶君墨眉头紧锁,还想劝阻,却被苏锦瑶抬手制止。
“我知晓分寸。”她看着吴平君,眼神坚定,“带路吧。”
与此同时,距离西胧河畔不远的一间茶楼二层,赵和君倚窗而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手中捏着一只青花瓷杯,杯中茶水早已凉透。
看到苏锦瑶最终选择跟吴平君离开,他微微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周氏的性子,他太了解了,今日这一趟,恐怕不会平静。
他放下茶杯,转身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去告诉江将军,就说苏姑娘被谢夫人请去了,请他半个时辰后,务必赶到谢家。”
下人领命退下,赵和君望着窗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周氏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他只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苏锦瑶跟随吴平君,一路来到了谢家的私园。
叶君墨被拦在了园外,眼底的担忧愈发浓烈。
陶芙儿紧紧跟在苏锦瑶身后,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却不敢多言。
苏锦瑶步入园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的凉亭,周氏端坐其中,面容冷峻,眼神如寒潭般深不可测。
她手中的佛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个静谧的园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锦瑶缓步走近凉亭,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冷的气质,与周氏的盛气凌人形成鲜明对比。
陶芙儿被拦在亭外,不安地望着亭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苏姑娘,你可知我为何请你来?”周氏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苏锦瑶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答道:“谢夫人心中所想,锦瑶不敢妄猜。”
周氏冷笑一声,眼神如刀般锋利,“你与策儿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也配肖想我的策儿?”
苏锦瑶身形微晃,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谢夫人言重了,锦瑶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是吗?”周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既如此,便请苏姑娘远离珩君,莫要再纠缠不清,坏了他的名声!”
苏锦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夫人多虑了,锦瑶与世子清清白白,并无任何瓜葛。”
“清清白白?”周氏猛地站起身,指着苏锦瑶的鼻子,怒道,“你与策儿的事情人尽皆知,如今却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告诉你,珩君是我的儿子,我绝不允许你这种女人靠近他!”
苏锦瑶眼神一凛,语气坚定,“谢夫人,逝者已矣,还请您节哀。锦瑶今日前来,是想恳请夫人允许我为林世子上香,以慰他在天之灵。”
周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上香?也好,就让你去见见他,也省得你日后痴心妄想!”
亭外,叶君墨策马而来,将一封信递给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