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自打陈军头抛出这个话题,心里的主意就转了好几个弯。
要说这满村里,除了李有望,就是自己爹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而且他又是个爱操心的,管那些村里的闲事儿也不会觉得麻烦。
要是自己爹做了里正,那他就是里正的儿子了。
就算自己爹做不了里正,那还有李满仓两口子。
他们俩聪明又能干,不管是种地还是倒腾各种吃食都能想出许多新鲜又实用的好主意,有她们做里正,那村里人肯定不会饿肚子。
所以趁此机会便赶紧问,“选拔里正可有什么要求,平时里正都需要做什么?”
他以前看里正平日里也没做多少事儿,不过是解决一下邻里纠纷,有人买卖田地帮着跑腿办一下手续,好像也并不难。
但是出于慎重,他还是得先问清楚了。
然而,话音刚落,站在最前边的李有望便回过头嗤笑一声,
“你以为里正是个人都能当?那是要时时跟官府打交道的,既要催收赋税,还要管理一村的治安。
要对官府忠心耿耿,把他们交代的事儿办的漂漂亮亮……”
李有望这番话表面是在给大牛答疑解惑,但其实是想劝退一些起了心思的人。
就那一句跟官府打交道,就能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这些平头老百姓,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进过衙门,光门口的石狮子都让人看着心生恐惧,更何况要跟里面的官爷往来了。
而且,要是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人,那说不定就要被抹脖子。
许多人听到李有望这样说,便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但何春花却从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意思,这李有望好像在用这番话跟陈军头卖好表忠心?
“所以,大伯觉得谁能胜任里正一职呢?”何春花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外围,一副瞧好戏的表情。
“我觉得谁能胜任关你什么事?这是讨论村里大事的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瞎掺和?”
听到这话,何春花还没出声,霍知雨已经忍不住怼了回去,
“这选的是李家村的里正,我姐姐是李家村的村民,她怎么就不能参与了?”
“你一个外来的流民,不老老实实找个地方窝着,居然还好意思跑出来冲我爹嚷嚷?”
李工才瞪了霍知雨一眼,适时的出来帮腔。
他平日里就以自己是原住民为傲,时常对村里的外来户刺上几句,此时并没有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妥。
可却成功勾起了许多人的愤怒。
先说话的是大贵,“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李家村的户籍,你说谁是流民?你以前逃难的时候没当过流民?”
“是啊,是我们想当流民的吗?你天天把流民挂嘴边上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些外来户没有资格参与村里的大事,那还把我们聚起来干什么?以后这李家村直接成你们家的一言堂算了!”
……
反驳声越来越大,一直跟着李有望的几户李姓人家也朝对方回嘴,要不是陈军头站在上边,怕是两方人马立刻就要打起来。
“行了,吵什么吵!”陈军头一声暴喝,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李有望,这里正给你来做,你能不能胜任?”
见着陈军头递好了竿子,李有望立刻往上爬。
连忙上前拱手,“多谢大人赏识,我对官府一片赤诚,必然会把里正做好。”
何春花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难怪选里正这么大的事,陈军头居然都没有跟她提前知会一声,一丝风声儿都没透出来,原来是已经内定了啊。
她心里十分好奇,李有望家都这么穷困潦倒了,还有钱帛拿出来去贿赂人?
其实,要是陈军头知道她是以为自己收了别人的好处,那就要大呼冤枉了。
自从前两天得到县令指示,李家村要选个里正。
他就私下里琢磨了好几天,满村里就李有望和李定根两人年纪最大又有声望,是适合做里正的人选。
可是李定根这人太老实,做事不够圆滑又容易心软,不是个管事的料子。
而这李有望,名声威望都有,有些小聪明,又狠得下心,必然能应付那些游手好闲蛮不讲理的人。
而且,李有望虽说在李老头面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可是在陈军头面前却把姿态放的低低的,这让他很受用。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