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干笑两声,熟练的打起哈哈,“我这不是没听够嘛!”
是夸她吗?
何春花怎么觉得这像是劝诫?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需要堂堂一个县令特意写信来劝自己善良的。
何春花心里琢磨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把这事儿放下了。
细细将信收好,便与赵氏霍知雨几人又开始做起针线活儿。
她们得尽可能多做几双棉鞋拿到镇上去换钱,这时间实在太紧张了。
一连过了两日,他们都在为筹钱做各种准备。
而村里的质疑和嘲讽声也越来越大。
李有望甚至还将李长喜和李长乐兄弟俩叫过来训斥一番。
“当初你俩还为那疯妇说话,你自己看看,这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长喜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这春花妹子到底是在折腾什么,说好了给村里解决粮种问题,到现在别说粮种了,连人都没看到。
可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此时只好梗着脖子回嘴,
“您要是觉得她不行,那就您由把我们村里这些人的粮种问题解决好,到时候我必然第一个支持你。”
李有望被他这话呛的一噎,随后哼了一声,“我自家的都还不知道咋办呢,我还去替别人操心!”
李长喜两手一摊,“您看看您,让您来您又说做不到,让春花来您又看不上,我都不懂您到底是为哪般?”
“我们村里要是让一个女人当家,那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祖宗都跟着蒙羞,你到底懂不懂?”
李长乐是李长喜的弟弟,比自己哥哥瘦小,说话办事也更圆滑。
看着族叔李有望被自己哥哥几句话气的不轻,赶紧上来打圆场,
“叔你别着急,我看这春花一个妇人,折腾不起什么浪来,等这三天时间一过,咱们立刻把她哄下台,让你做里正……”
李有望脸色缓和些许,随后摆摆手,
“我不是非要做这里正不可,但是这里正总不能让那些外姓人来做,要是你们能做我也是赞同的……”
“有望叔这说的什么话,满村里除了您,谁还有这个资格做里正……”
这边开始吹上了彩虹屁,那边大贵的窝棚里也挤满了揣着手打听消息的人,
“大贵哥,你和春花妹子一家交好,不如去找他们打听打听,这粮种之事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免得我们这两日寝食难安。”
“什么春花妹子!”大贵瞪了眼说这话的人,“你得喊别人里正!”
那汉子挠着头嘿嘿一笑,“这不是要等她把粮种弄回来,才能做里正嘛!”
大贵哼了一声,“你放心,她肯定能解决的,且等着吧!”
听了这话的众人凑的更近了些,“大贵哥这么确定?
这么多粮种可得花不老少银子,我可听说他们之前也不过是个普通农家人,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
“别瞎琢磨了,都回去等着吧,三日之期还没到呢,你们着什么急?”大贵挥手将人往外赶。
他之所以这么有信心,一来是他确实相信何春花一家子的本事,
二来他昨天就已经与自己娘商量好了,卖城里宅子所得的银子再加上他的军饷,虽说他也买了几亩地花了不少,但如今也还有三四两,明日拿出来给她们应急。
有这些钱,多少也能帮着使点劲儿,再加上春花妹子的聪明才智,赚些钱应该是不成问题。
他们今儿凑一起,就是为了商量这事儿,可如今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大贵赶了出来,只好又寻了个地方围着说话。
“你们说,这何里正真的能把粮种给咱们弄来吗?”
问这话的人着实心里有些没底,他真不想就这样白高兴一场,太折磨人了。
“没准真行呢,他们之前不是送了好些草药下山卖给医棚吗?”
虽说何春花每次下山都把背篓里的草药藏的严严实实,可是医棚里却有不少嘴碎的伤兵,这事儿早就传开了,已然不是秘密。
一位50来岁的干巴老头揣着手叹了口气,
“我看难,前几天他们买地可花了不老少银子,我观那李有根肉疼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这是掏光了家底子……”
本来就持怀疑态度的众人,听了这话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