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剛剛不是還不舒服,」沈聽澤的手指剛剛碰上酒瓶,便有人出來勸話。
先開口是許喬:「反正只是玩個遊戲嘛,要不以茶代酒算了。」
「用茶?」
關越的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個圈:「剛剛顧總和夏鷗喝的可是酒啊,要真是喝杯水就算了,大家等會兒還怎麼玩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
夏鷗眉頭一皺:「沈哥的臉色你又不是沒看到,大家只是吃個飯,你還想把人吃進醫院啊。」
「我可沒說啊,這不是沈哥自己不去醫院嘛,」關越只負責拱火不攬招罵的活,當即眯起眼睛一笑道,「而且這又不是我問的。」
的確。
問問題的是顧庭柯。
而當初……說要喝一瓶也是他。
所有人都清楚顧庭柯今天晚上大概率衝著沈聽澤來的。
但是他們並不清楚顧庭柯為什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不清楚沈聽澤為什麼不肯回答。
也並不清楚,顧庭柯是玩真的還是……警告?
沈聽澤已經伸手去找開瓶器,顧庭柯只是在酒瓶即將打開的時候才輕撫了一下手腕:「這個問題應該並不難。」
「沒關係,」起瓶器撬開瓶口,沈聽澤道,「願賭服輸,既然定了規矩,總不好在我這裡破戒。」
「規矩也是人定的嘛,不然我們給沈哥換個別的懲罰,讓他明天跟我們做晚餐宵夜什麼的?」
許喬清楚二人現在劍拔弩張需要台階,當即又出來插了一句。
但是顧庭柯目光沉沉,並沒有回應他。
直到——時棲忽然轉頭望了他一眼。
【好好好好,老婆終於要開口了嗎?】
【媽呀媽呀,時棲不會真的要為沈聽澤說情吧?】
【草,這劇情給我看出了一種小白兔為了男友的安危被迫強制愛的感覺,雖然沈只是個還在冷戰的前夫哥。】
【合理懷疑顧總等的就是這一刻,讓老婆跟他說軟話,就像之前在餐廳那樣?】
顧庭柯跟著抬眸望向時棲。
他的表情淡淡,看不出什麼軟化的跡象,可沒人發覺,他藏在桌上的手幾乎緊緊扣在一起。
旁邊的酒瓶砰的一聲被打開,顧庭柯開始在心裡倒數。
十、九、八、七……在任何不確定的事情之前計數時間——穩定的、規律的指針會給他一種心安和可以掌控的感覺。
彈幕錯得離譜,顧庭柯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只有提醒。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更不希望時棲開口。
【確實,感覺顧總應該不會真心想讓沈聽澤出事,老婆開口他肯定會順著台階下了吧?】
【肯定啊,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唄,就是衝著時棲來的!】
【啊啊啊所以老婆真的會幫沈跟顧庭柯求情啊,他要怎麼說啊!】
【能怎麼說,剛剛許喬和夏鷗那樣唄,什麼沈哥胃不好只是個遊戲算了算。】
【我去,這個時候提沈哥不是火上澆油?!】
【那可能顧總還會故作嚴肅地讓老婆說幾句好話,最後再大發慈悲地一擺手?好好好有畫面了,霸總不愧是霸總。】
【嘖嘖嘖,顧總!你說!你是不是就是想聽老婆撒嬌!】
可就在眾人以為時棲會跟許喬夏鷗一樣說些軟話時,那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蓋在了冒著氣泡的酒瓶上——
「確實不難,」時棲漫不經心地笑了聲,「因為這問題也壓根不用喝酒吧。」
「沈哥畢業的時候不是做過醫生嗎?」
【嗯???沈聽澤之前是醫生嗎?】
【可能是跳槽研究所也說不定,轉職多正常啊。】
【但是沈聽澤在節目上講過這件事兒嗎,時棲怎麼會知道?】
這其實不難猜,時棲想。
從自己第一次叫沈聽澤醫生之後他異常的反應,和之後不正常的曖昧。
從一個浪子突然對一個除了臉沒什麼特殊優點甚至脾氣還有些不好的學生緊追不捨,和沈聽澤手腕上,似乎是什麼人送的,雖然陳舊但依然一遍一遍撫摸的紅繩。
以及……導致他們吵架的,那場關於賽車手的誤會。
雖然替身橋段在影視劇里非常常見,但是在現實里,沒人會一開始就往這個方向想,除非——他自己是使用者之一。
當然,這件事情原本還不是那麼的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