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山静静看着发怒的宋璋,伸手扯开宋璋的手指。
他道:“你不会。”
宋璋咬牙:“我让你好好安顿着她。”
“别让她受苦。”
“她身子不好,她最怕冬日了。”
李容山神情依旧平静:“阿璋,伤害你夫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只想要皇位而已。”
说着李容山对上宋璋的眼睛:“你其实心底早就清楚,父皇到底还是忌讳宋家的兵权,不会让你们宋国公府一家独大。\"
\"你觉得父皇就能安心的让你祖父养大的孩子做太子么?”
“不然为何太后死了这么多年,你祖父一回也没有带他回来过,就是怕让他陷入太子争夺中,让皇帝猜忌宋家。”
“宋璋,现在我才是最好的人选,父皇最放心我。”
“我们两人有从小的情谊,我更需要你们宋家。”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为什么我们要到这一步?”
“宋夫人的蛊毒还需要我的血来解,她在我这里会很好,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只要我没有任何威胁,我会立马放宋夫人回去。”
宋璋眉间的冷色依旧,坐在李容山的对面,笑了下:“让我站在你这边,你的诚意呢?”
“你的诚意是用我的妻子要挟我?”
“要是你现在就能解了她的蛊毒送回我身边,我或许真的会考虑。”
外头的风雪卷进来,将炉子上的火吹的作响,场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后李容山才道:“阿璋,我不能应你。”
“即便我现在是太子,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撤掉的太子罢了。”
“等到临川死了,我的太子位置才稳固,父皇也不会左右犹豫了,那时候我不会犹豫一刻。”
“将你的妻还给你。”
两人说到这处,又是一场死局,无话可说。
宋璋走前,让随从将一件貂绒斗篷递给李容山:“她怕冷,你别为难她。”
“你知道的,她出任何事,我或许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你也说了你身后没有世家,没有母族。”
“你再小心也总有失策的时候。”
“我们之间的事,别害一个女子,”
李容山笑了笑,接过宋璋手上的斗篷,却没说话。
只是在宋璋转身的那一刻,沉下了脸。
他独自坐在书房里,静静看着书桌上放着的貂绒斗篷,思忖许久。
明王妃从书房外头进来,手上端着一碗鸡汤,面露担忧道:“殿下早些睡吧,不然身子熬不住。”
李容山淡淡看了明王妃妃一眼,虽未言语,但眼神已示意她先出去。
明王妃看着李容山冷淡的眼神,沉默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从成婚至今,两人其实平日里一日也说不到两句话。
她几乎没有见过李容山畅快笑过的时候。
或许横在两人中间的横墙是当初自己父亲对他的轻视。
两人夫妻近五载,依旧如同陌生人一般。
桌面上跳跃的灯火将李容山的面容映照得捉摸不定。
最后他伸手触摸在那件貂绒上,柔软里带着暖意,他脑中浮现些景象,又打住思绪,将斗篷展开,每一个角落和缝线处都仔仔细细的摸索检查。
许久之后,他重新将斗篷叠好,才叫屋内伺候的丫头去别屋铺床铺,他今夜就睡在书房。
李容山几乎有一半的日子都睡在书房,丫头们早已习惯,动作熟练。
相反,沈微慈在一间没有炭火的暗室内,那股阴冷的潮湿浸透皮肤直至骨头,怀里抱着的汤婆子冷去,她蜷缩成一团,膝盖上的疼又钻心的袭过来。
第二日李容山过去的时候,隔着屏风就听到了里头的咳嗽。
他皱着眉,让人将貂绒斗篷送进去,自己站在屏风外看了眼里头的身影,又转身让守在门口的随从再去叫郎中来。
李容山自进来后便没出声,更没进去,只是负手站在钉死的窗前,听着里头的咳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弥漫着药味,布置得再好,也带着一股潮湿和沉闷,让人并不舒服。
里头许是正在吃药,他听见了里面的干呕声。
不一会儿郎中进来,看着李容山的手势往屏风里头进去。
里头伺候的一个丫头出来见着李容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