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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蒲炀躺在冰床上“嗯”了一声,全然没有明白燕北声口中的“无人叨扰”是什么意思。
&esp;&esp;等到蒲炀的伤终于又好了些,燕北声履行承诺,带他出了冰穴,万丈冰崖极深,狂风终日肆虐,冷得要命,也难怪不得不见什么活物。
&esp;&esp;远处全是瀚海冰原,饶是蒲炀是冰相,还是被刺骨寒意冻得有些难受,他捏了个符,想看看这地方到底多深,结果扔出去的符纸只是微微闪了下蓝光,然后便如同枯枝败叶一样飘落在冰面之上。
&esp;&esp;蒲炀蹙眉:
&esp;&esp;“符纸用不了吗?”
&esp;&esp;他转而尝试唤醒手腕蛰伏的锁链,可惜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esp;&esp;“别白费心思了,这地方用不了,你看,”燕北声同样扔了张燃着火的符纸出去,结果与蒲炀的别无二致。
&esp;&esp;“为什么?”
&esp;&esp;燕北声摇摇头,扬起嘴角笑了笑,却不是个和善的笑,带着几分戾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人:
&esp;&esp;“可能是怕我跑了吧。”
&esp;&esp;“怕你跑?”蒲炀松下去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esp;&esp;燕北声没有回头,他领着蒲炀走进一处冰穴,沿着长长的小道往里去,声音仍旧平静:
&esp;&esp;“意思是我被困在这万丈冰崖三年,从未出去,以后可能也出不去。”
&esp;&esp;他的手腕被人猛地拉住了。
&esp;&esp;蒲炀冷着一张脸看向他,嘴唇冻得半分血色都没有:
&esp;&esp;“什么叫做你出不去?”
&esp;&esp;细细听的话能听出来蒲炀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的,但现在蒲炀没顾得上去想这些,他只是盯着燕北声,又问了一句:
&esp;&esp;“你为什么出不去?”
&esp;&esp;头顶冰壁因为气温变高有些融化了,凝结成水珠,然后“啪嗒”一声滴落在冰面上,这个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有些明显。
&esp;&esp;燕北声没有率先开口,而是顺着蒲炀扣着他手的姿势,手指插进蒲炀指缝,与他掌心相贴,说:
&esp;&esp;“不是什么大事。”
&esp;&esp;他偏了偏头:
&esp;&esp;“到了。”
&esp;&esp;一点儿热气飘散出来,蒲炀被燕北声拉进去,隔着层层叠叠的雾气看清了面前的汤池,白雾缭绕,周身的热气被倏然冲淡,这温泉生在冰面之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水源。
&esp;&esp;蒲炀心思完全不在温泉上面,他抓了把燕北声的手,侧头看着他:
&esp;&esp;“究竟——”
&esp;&esp;“噗通”一声响,蒲炀被燕北声推下了温泉,水花四溅,栽得蒲炀懵了一瞬。
&esp;&esp;然后他整个人站在温泉中央,瞪起一双薄薄的双眼皮,清俊的眸子里怒气横生:
&esp;&esp;“燕北声!”
&esp;&esp;燕北声屈起一条腿蹲在冰面上,捧了一捧水,泼在蒲炀身上,说:
&esp;&esp;“我在。”
&esp;&esp;从外面带着的寒气一瞬间被滚烫的热意冲刷,蒲炀却觉得热气是朝着脑子去的,压得他神经都开始发痛。
&esp;&esp;蒲炀几步走到燕北声面前,姿势的缘故,他只能扬着脖颈,自下而上地瞪着燕北声:
&esp;&esp;“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先泡一会儿再说。”
&esp;&esp;弥散开来的雾气阻隔在两人中间,很快蒲炀便看不清燕北声的脸了,但他能想象到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去。
&esp;&esp;这让蒲炀觉得愤怒。
&esp;&esp;似乎无论是任何事,蒲炀都应该被瞒得好好的,他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生活,然后再死去,或者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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