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做了万全准备,祖母和小侄女茁姐儿还是病了。
温月是挨着祖母睡的,半夜就听到茁姐儿嘤嘤的哭,醒来才知道她发热了。她顺手摸了下旁边的祖母,竟然也在发热。
一家人都醒了,有些去烧火,有些去挖雪煮水,温月把上次二哥他们带回来的风寒药包拿出来给季父看,季父摸了脉,又稍稍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的药材量,温月才拿去熬煮。
温月看有些药材品质不太好,又悄悄的换了些她空间的药材。熬好了药喂两人喝过,温月又把药渣再熬了一次,稍凉后灌到水囊里,方便白天赶路时喝。
其他的犯人也有些醒了,这才发现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
有好几人来问季家求药,这可没办法,药汁又不是姜汤,加点水再煮一锅就行,就算温月还有点药,可那么多人病了,她给谁不给谁?全拿出来也不够啊。
好说歹说的讲道理,加上二哥等人扮黑脸,才把人都劝回去,只有一个妇人抱着儿子怎么也不肯走,就跪着一边哭一边给他们磕头。
温月最后只好说,把他们熬过药渣再熬一次给她用,药效肯定是不够的,行不行就看命了。那妇人听了也说愿意,总比看着孩子难受好不是?
这时候有些远远围观的人,包括刚刚劝走的几人听说这个法子,又都围上来,都说这样的药汤他们也要。温月真的没办法了,看向季父,最后季父拍板,让三个生病的孩子喝,大人就自己扛一扛吧。
这办法勉强都能接受,毕竟谁不是从孩子长大的?多照顾孩子确实是应该的。
温月就把两副药渣合在一起,又偷偷加了一副空间的药,用大罐子熬出了三碗药,给他们分了,又交代大家注意病人的体温,如果太热就用帕子敷在额头降温,众人纷纷点头照做,她才回去继续照顾祖母。
除了注意他们的病情变化,大家能做的就是敷敷额头,擦擦手心等法子散热了。好在季父不愧是御医,用药就是精准,早上天亮的时候,两人的体温都降了下来,衙役又催着出发了。
暴风雪已经停了,但外面的积雪很深,每一脚下去都看不到鞋子。季家这边四个人要背,还有好几个大包和两个背篓,就是加上季父季母都不够人用。
温月打量了一番这些包裹,灵机一动,把被褥包改成背孩子的背篼,孩子能保暖,大人不用手抱着也比较好走。祖母也裹着被褥再背上,免得又受寒。
这法子挺好,古代的被子都不大,最后干脆让季父季母也把最后两床被子裹在身上,绑上带子就当披风了。
祖母又忍不住觉得自己连累了孩子们,很想让大家抛下她不要管,但也知道说出来不仅没用,还只能惹人伤心,只能暗暗咽下。
这一天走得也是无比艰难,不比头一天好,路上的雪太深了。所有人的鞋子都湿透了,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全身都冰凉凉的。温月感觉整个小腿以下都是麻的,一路都担心会不会把脚冻坏了,她可看过不少冻伤四肢只能截肢的故事。
因为孩子都裹在被子里背着,还算热乎,她就把装药的水囊塞到几个孩子的怀里,贴肉藏着,中午的时候倒还是有点温度,勉强能喝。其他人怀里的水囊都凉了,只能就着冰水吃了几口饼子再继续赶路,终于在傍晚到了下一个驿站。
季父第一时间就是给两个病人把脉,温月则和三哥去买热水。好消息是病情没有恶化,坏消息是还得继续吃药。
温月他们提了几桶热水回来,兑到温热后让大家都赶紧泡一下,等血活过来再检查脚有没有坏。其他犯人听她说脚冻坏了要截肢都吓得不行,也纷纷去找厨房要热水,一时间为了热水就吵了好几架。
好在最后脚虽然都起了冻疮,还没有出现坏死的情况,抹了冻疮膏,穿上干燥的袜子,鞋子怎么办呢?还有现在厨房热水不够用,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煎药。
最后花钱跟驿站买了粥和一个炭盆回来,把早上熬的药热一热喝下,又把鞋子都支在炭盆上烤着才去睡了。
天还没亮,温月又早早起身去厨房熬药,待会人多了人家就不让用厨房了。照旧是一次熬好一天的药,这时候大家都起了,祖母和茁姐儿也好了许多,不再昏昏沉沉的一直睡,能起来喝些粥。
生病的犯人又有增加,前一天病的还有加重的,那个妇人的孩子倒是熬过来了,她又感激的过来磕头。
季父也很难受,他虽然是御医,但身为医者,就是受不了看着人生病不管,以前家里的医馆要是遇上治不好还一直求的,他也会帮着想些法子